把她拍出门,蓉姐儿饭也不吃了,红了眼眶要哭不哭,朱氏一伸手把她揽过来:“老爷都躺在床上起不得身了,待我回去把话儿告诉他,多个人多条消息,按我说,不若把蓉姐儿接两天过去,也好让他疏散疏散。”
秀娘哪里肯应,蓉姐儿也不肯叫朱氏搂着,从她胳肢窝里钻出来,扑到秀娘身上,歪了头瞪住朱氏,她还记得上回在王家受的委屈呢。
朱氏也不是真个就要把蓉姐儿接回去,王老爷正伤心,此时接过去触动他的心肠,打算了往后给的东西说不准立马就给了,秀娘一拒她就应下来,又抹了抹眼睛:“可怜见的,我回了,你爹还倒在床上等着人伺候呢。”
秀娘坐定了不说不动,还是蓉姐儿扑过来她才长出一口气,抱了女儿回屋,哄她睡觉。潘氏迈了小脚摇摇摆摆的跟在后头,又不敢十分劝她,眼见得秀娘把蓉姐儿脱光了放进木盆洗澡,洗干净了抱出来放到床上,还给她抹了些冰片粉。
潘氏回到自己屋中跟沈老爹商量:“莫不是给吓唬傻了罢。”
沈老爹翻翻眼睛转过去不理,潘氏坐下又立起,想去跟女儿说会子话,又怕惹了她的心事,到底是亲生的,原来看着王四郎的相貌也不算埋汰了秀娘,谁晓得他竟会是个短命的。
沈老爹原坐在床头闭目出神,油灯都要点完了还不见潘氏打了洗脚水来,猛得一敲床头,潘氏“吓”一声跳将起来,见丈夫指了脚儿,啧一声出门拎水,给他烫了脚又问:“这会子可要去去瞧瞧,她不会寻了短吧。”
沈老爹把那湿淋淋的脚抬起来也不顾满地滴的水,往床上一放,白眼都懒得翻过去,潘氏连叫带跳,赶紧拿厚布给他擦脚,到不再说那寻短的话,一个不理一个有心要说每回开口沈老爹就捶床板,折腾到深更半夜方才睡了。
第二日秀娘早早起来烧热了灶,开了门到船边买了一篓鳝,进厨下剔骨切丝,把骨头放进滚水里烧汤,鳝鱼丝儿拿热油翻炒捞出锅儿,一篓子鳝鱼,做了半锅鳝鱼卤,昨儿抻好的面摆到担上,此时汤也滚出了鲜味儿,抬到推车上头,潘氏的娘家侄儿鹏哥儿日日都要来饶一碗吃,推了车到蚕儿巷,秀娘摸几个钱出来,他便甩手走了。
潘氏起来的时候,灶上已经摆了做好的面,她头一伸,瞧见蓉姐儿还在睡,秀娘跟推车都不在了,进屋推醒了丈夫:“怎的今儿还去卖面?”
秀娘原还米面馒头换着法儿吃,后头见卖出最多的便是面,就日日换了浇头出去,昨儿是爆猪肠,今儿便是鳝鱼,刚刚稻田里捞出来的,又鲜又嫩,拿自家做的虾油炒过,吃进嘴里一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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