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声势日盛,遭耿允忌恨。章太后母子因依附耿允,便趁大会诸将之时,暗中设计刘徜,将其击杀。
随后,耿允因忌惮悠悠众口,又兼刘徇素以谦和良顺得名,不得痛下杀手,便只令其以两千残兵,行大司徒事,出抚军阀割据,势力混杂的河北。
岂料刘徇甫出司州,便如有神助,区区两千人斡旋河北,不过一年,便将其收入囊中。
其后,他更是势如破竹,接连下冀州、并州、幽州、兖州,另有徐、豫二州见势相继归降,纳入其版图。
如今,天下之势已翻天覆地,半年前,萧王刘徇兵指司州长安,建弘之汉室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
耿允逼不得已,亲自领十万兵马迎敌,却不料为刘徇轻松而破,自己更落得个被枭首示众的下场。
文武朝臣,平头百姓,皆可收拾行装奔逃,只太后与少帝,手无兵马,逃无可逃,方捉了耿允亲眷,当最后一道保命符。
……
“耿允亲眷……”刘显喃喃重复着,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阶下。
阶下跪了数十人,男女皆有,个个身披缟素,手脚被缚,形容凄惨,涕泪横流者有之,惊吓失禁者有之,更有已然昏厥不省人事,生死不明的,正是不久前惨死的耿允之亲眷。
一张张狼狈不堪的面目中,却有个约莫十□□的年轻女子,生得极美,即便未施脂粉,发鬓凌乱,唇色苍白,也掩不住玉颜仙姿。
然教人注目的不光是美貌。不同于旁人的绝望惊恐,她双手被缚在身前,一双姣若秋水的眼眸却只平静无波的望着高座上那对母子,一动不动。
刘显一眼瞧见她既清澈又生冷的眸光,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般,浑身一颤,转头便趴在章太后怀中痛哭:“别看我,阿姊——不是我,我不想害你的——”
章太后顺他方才凝望处看去,亦是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心虚愧疚——阶下的女子不是旁人,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赵氏阿姝。
三年前,她将长居赵地的阿姝诱入长安,送予耿允为继室夫人;如今,耿允死,长安破,她又要将亲生女儿作阶下囚献给萧王刘徇解恨。
世上哪有这般母亲?
章太后慌乱移开双目,强做惋惜状道:“阿姝,别怨我……若非当年你心中惦记着县君之位,又如何会欣然前来长安?只怪你自己贪心……”她像在说服自己一般,语调越来越尖锐,“无论如何,过了三年富贵日子,你总该报答我们母子!”
阿姝沉静的双眸终于微微波动,涌起一层薄薄水雾,遮住三分晶莹剔透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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