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微颤与凉意,不由抿唇暗笑,这女子实在不禁吓唬。
“伤得不清,记得好生敷药。后日便要启程,军中多事,我不便久留,你早些歇息吧。”说罢,他径直起身,披上外袍便又踏入夜色中。
阿姝瞪着他背影渐消失,惊骇之余,心底掀起怒意,一时发泄不得,只扯过一旁的被衾,用力扭搅。
雀儿才领着两个小婢自外捧着铜盆与巾帕入内,却早已不见了刘徇的人,不由揉揉惺忪睡眼,疑惑道:“咦,大王怎只沐浴,便又走了?”
阿姝扭着被角,闻言气闷的捧起个布枕,用力掷于地,发出一声闷响,嘟着唇不满道:“他走了才好,我落得清净!”
雀儿等面面相觑,王爷分明是个和气的大好人,怎阿姝会这般生气?
……
而驿站外,随刘徇又匆忙赶往军中的刘季等三人亦是莫名疑惑。
原以为大王深夜赶回,定是挂念王后,要宿在驿站,是以他们也正解下甲衣,预备歇息。
岂止床铺还未铺好,大王竟又唤他们再赶回军中。
三人错愕的同时,对刘徇又是钦佩又是同情。
有那样美貌翩跹的王后,却偏偏是太后亲女,于这奔波途中,更不得机会好好亲近温存,只一心扑在公务上,这萧王,当得实在有些憋屈。
也只有刘徇这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的,才能挑得起这天子丢下的烂摊子。
想起突然壮大不少的队伍,三人望向策马在前的刘徇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敬畏。
先前刘徇为兄长锋芒掩饰,虽有贤名,到底不如刘徜,过去众人投奔,也皆是冲着刘徜而去。如今刘徜已逝,刘徇经此一事,定会声名远播,于冀州掀起不小的波澜。
待回营中,大多士卒已就寝,只余数队四处巡逻守夜。
刘徇令刘季等自去安歇,自己则取出一幅大汉疆域图铺于案上,举着油灯于冀州一地细看,心中暗暗估量着眼下形式。
此时,前去安顿赤巾军的郭瞿也恰入内,捧数十人连夜赶出的,书满赤巾军众人姓名编织的上百卷竹简来拜:“大王,赤巾万余人皆已编入行伍,登记在册,明日再晓以军规,稍加训练,便可启程上路。”
刘徇放下疆域图,目光略过一卷卷齐整的简册,冲郭瞿点头赞道:“君卿果然有才,短短数个时辰,便能将诸事理清。”他先前因劝娶一事,对郭瞿刮目相看,近来观察,更觉其是个不可多得的谋士,遂存心要考他一考,“不过,孤虽言明后日启程,却尚未定下,这冀州一地,究竟自何处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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