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哭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我瞧她眼肿如核才知。我知她,这许多年来,定是打心底里渴慕母亲。”
他说话时,甚至眼眶泛红,声音里也有了些许哽咽。
“可那章氏——太后,实非仁善之人。阿姝她一直满心期盼,直至到了长安城外时,才幡然醒悟。可到底渴望了十多年,她虽未说,却定失望难过。只请大王,怜她幼失恃怙,能宽容些,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得上赵氏的地方,定不遗余力。”
刘徇面色复杂,望着赵祐半晌未言。
他自诩善察人心,方才赵祐所言,应当皆是肺腑之言,只是一提章后,他便下意识不悦,沉默片刻,方平复下,伸手轻拍他肩道:“君山请放心,我刘徇自觉恩怨分明。”
他直觉不愿以善待赵姬为筹码,与赵祐交易。若无大错,自会善待。
只是失母一事,他亦深有体会。
若果真如此,赵姬也着实有些可怜。
他下意识望向坐于马车中的赵姬,目光中多了半分柔和。
二人再言三两句,赵祐遥冲阿姝道一句“珍重”,这才真正离去。
……
信都虽不近,但刘徇这一路未免生事,行得极快,不出三五日,便已入境内。
此郡始置于高祖,下治信都、辟阳、扶柳、高堤等县,战国时曾为赵国陪都,因此建有檀台与信宫。
刘徇身为诸侯王,便被陈温等迎入信宫暂居。
信宫虽已不复战国时的雄伟崭新宫室殿宇却仍是古朴广阔,颇具王气。
陈温早已命人修缮过,更有数十仆婢侍奉左右。
刘徇不喜铺张奢费,当即便将这些仆婢遣散大半,只留十名,与自长安随阿姝而来的十来个婢子一同入信宫。
他换下甲衣便又与众臣属出,将所带的万余兵马暂安置城外。郡中尚有荒田无人开垦,那些收编而来的士族们,便可每日耕种,稍加操练,待收粮后,便不必再担忧饥饿之苦。
赤巾众人至此,见日后有田可种,才全然卸去心中担忧,对刘徇再无二话死心塌地。
一时间,军中欢腾一片。
谢进在旁观察,却总觉莫名疑惑。
萧王这一路行来,乍一瞧,仿佛全凭运气,可再细品,又觉一切都恰到好处,分毫不差。
他一面怀疑刘徇早有算计,却又抓不住一点实据。
当初大司马以他为监军时,便特意嘱咐,若刘徇于河北无计可施便罢,若他如鱼得水,算无遗策,定要趁他新得成果,又尚未坐稳之时,将他暗中拉下。
眼下这情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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