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
刘徇再次低头吻了吻她额头,狠心伸手,将她紧紧箍在腰间的双臂扯开,抹去她面上泪痕,嘱咐道:“时候不早,明日我一早便要起身,便不扰你与青雀,去宣德殿安歇。你且早些睡吧,勿多伤神。”
说罢,也不敢多望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第101章 豁然
阿姝呆立在殿门处, 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一阵失魂落魄, 直至颊边泪痕为夜风吹干, 闻内室已然醒来的青雀啼哭,方猛然醒神, 抬手擦了擦腮边,快步入内,将孩子抱入怀中, 轻拍着哄劝。
今日不知为何,青雀仿佛能体察母亲心中的纷乱,竟也哭闹了许久,待阿姝抱在怀里哄了多时,在屋里来回走动, 轻轻颠着, 才见他渐渐止住哭, 吮着拇指趴在母亲肩头深深睡去。
阿姝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被衾中,又替他擦擦面颊, 待见他睡梦中又露出笑容来,方轻舒一口气, 自去盥洗安寝。
这一夜, 她独自辗转,却难入睡。
耳边时时回响起方才刘徇那一番肺腑之言,只觉纷乱繁复, 难以理清。
自三年前,她决定嫁给刘徇,至后来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他定会如愿以偿,得了这天下,的确都是存了求他庇护自己与家人的心思。
可到此后,她即便已知晓他待自己的确是一片真心,却仍是犹豫踌躇,始终不敢将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交出。
她一面感激他,仰赖他,一面也只是听了兄嫂的劝后,才愿对他稍稍敞开心扉,袒露真性情,就连对他的挂念与担心,也都需旁人提醒,才能察觉到。
难道,她对他,真的仅仅只是单纯地寻求庇护,又因他的所作所为而生出些感激之情吗?
梦境里,她这一辈子只活到十九岁便止了,如今忽然从那可怖的梦靥里解脱出来,日后又要如何,实在充满了诸多不确定。
这一夜辗转反侧,直至近鸡鸣十分,方昏昏沉沉睡去。
……
因刘徇要出征,第二日清早,天微亮时,便已起身,穿戴整齐,待用过朝食,就要提步往千秋万岁殿去。
然不过行到一半,到底心中难舍,暗叹一声,一面埋怨自己,一面又令身后侍从止步,独自转身,往长秋宫去了。
长秋宫外,守夜的婢子们一见他来,方要行礼,又被他摆手制止。
他停在门边,见里头仍是沉寂一片,方低声道:“勿出声,我自去看看。”
说罢,轻推开门扉,悄然入内室。
清晨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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