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得七七八八了,不是傻子的都听得出来正直的陆教授要和自己的学生住一个帐篷过夜,这两人的关系太耐人寻味了啊。
郑曼玲火气退了不少,理智占据上风:“不行,你的设备会干扰我的仪器。”她上蹿下跳冒死测试新仪器,好不容易搜集到数据,怎么容许出岔子,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安排。正在后退的众人愕然,怎么,是陆教授倒追?
她以为陆森沉就此作罢,行至傍晚,他说:“我把设备交给宋灵雨了,以后她是代理领队,你赶紧搬过来。”
曼玲嘀嘀咕咕地搬了,调试了机器,颇为无聊,之前作伴的小妹起码能不咸不淡聊两句,陆森沉眼里只有没完没了的数据,她转头一看,见到一个窸窸窣窣的玩意儿,吓得跳起来,一头撞到他的背上:“救命!蜈蚣!”
他转过来,拿手电筒照了照,气定神闲地纠正:“是大蚰蜒,不是蜈蚣。”曼玲一顿顶他后背,情急之下,她摸着自己的鞋子,决定给它一鞋底,咬牙切齿:“管它大小,赶紧弄走啊!”他拦住她,用登山杖把虫子挑到帐篷外,曼玲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暴躁:“我不和你住,你这瘟生稀奇古怪尽招些蛇虫鼠蚁,晦气!”
他说:“十点了,别人都睡了,你别吵。蚰蜒是益虫,专吃蚊子,不咬人,就算是遇上蜈蚣,它的毒性也没有电视里演得这么夸张。”曼玲心里稍微安定,嘟嘟囔囔地展开铺盖躺下,只是入睡还是不由自主猛地往他身边挤,他吃她蛮牛似地乱拱,也只好受着了。
也不记得是哪天夜里,曼玲梦中大喝一声:“有虫!!!”陆森沉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是我。”
她醒了,听得确实是他的声音,扭手扭脚地说:“要死呀你,大半夜不睡觉,被人听见怎么办。”
他说:“没人,他们去湖边看萤火虫了。”
“还挺浪漫。”曼玲有点儿心动,想看大森林里的萤火虫。
“又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找半水生的品种。”听到了这话,她躺了回去,纯看风景还行,她不感冒考察,万一遇上别的虫子就呵呵了。
陆森沉很躁,郑曼玲没见过他这样情绪不稳的状态,要挟他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两人在帐篷里扭来扭去较劲,又怕外人听见异常的响动紧紧憋住。等大部队陆陆续续返回营地,他们已经罢手,躺在里面喘气,像是烟火绽放后星星点点的余烬纷纷扬扬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