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但他不记仇也不记恨。
我仍然对上次弄到他眼睛的事愧疚不已,每逢对上他双眼时,就像是脚前隔了道无法跨过的槛,纠结却又渴盼──渴盼我们之间的关係不要有变糟得形势。
事实上,我的渴盼似乎达成了,好像只是我一个人记住了这件事,过了一两天,他照旧和我玩得欢,好像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我一方面庆幸,一方面又觉得有些落寞,庆幸他并没有怀恨在心因而讨厌我,却也因为只有我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要而感到落寞。
对于其他人和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桩不足掛齿的小意外而已。
可对于我来说,就像拿了一叠纸垫着写字,就算撕下了写上墨水的那张纸,字跡却仍然留在另外一张空白的纸上,若隐若现凹陷得痕跡提醒着这件事曾经存在过,从来没有消逝不见。
◇
外语课,我和他难得安分的没有嘻闹,但也谈不上乖,因为我俩聊天说话的声音也算是够大的……
我故意侧着身子,方便和后方的他聊天。
我今天带了糖果,所以除了流鼻水和我借卫生纸外,当然就是a糖果。
我们聊天的话题天南地北都有,五花八门,有时还会因为互损而笑着飆骂脏话,我想就算有人从头听到尾,可能都无法彻底听明白我们兴致高昂地究竟在谈论些什么,可能上一秒我们在谈论老师今天穿得衣服有够俗,下一秒我们就能扯到你长得高了不起吗这类的事。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们真像神经病,同病相怜的神经病。
我们学校的制服裤子看起来都是松松垮垮的,处于国中时期的孩子不论男生女生,大多都是爱漂亮的,于是很多人为了美观,都会花几百块钱去修改裤子,让它看起来能够服贴自己的腿形,也把冷空气能灌进去的宽大裤脚收紧。
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我也鬼使神差地去改了裤子,虽然我的腿很粗,改或不改似乎都没什么差异,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变得比较美观,不过当同学说这样看起来好多了的时候,我就姑且当作是好看了点吧。
我们聊到了这个话题,他露出自己修长的腿在边上晃了晃,我看了忍不住笑。
「你去哪里改裤子的啊?」他问。
「车站附近那里吧。」
「哪一间?」
「要我说我也说不准,你问问阿宥他们就知道啦,叫他们带你去。」他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阿大概要多少钱?」
「一百块跑不掉吧,不过有的店会比较贵,看你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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