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地溢出声痛呼,又抬起眼狠狠地瞪她。
他神色淡漠如常,唇角含着丝丝寡淡的笑,略低头朝她说:“娘娘,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您别同臣闹,不好看相,恐失了皇室威仪。”
这番话像是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来,教她半刻缓不过神。她怔怔地抬眼朝码头上看了看,却见万里空巷,人山人海,只怕整个西京的百姓都出来迎驾了。她心里觉得不满,不过是祈福,却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妍笙心里思索着,不由脱口而出,慨叹说:“如今世道动荡,天灾人祸不断,还讲究这些无用的排场,着实太不该。”
这话教严烨一滞,他侧眸哂她一眼,讶异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有这样的觉悟,“娘娘自幼生在富贵人家,也知民间疾苦么?”
陆妍笙叹出口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为君者凡事都该为民……”她说起大道理来颇有侃侃而谈的架势,她声音略略压低几分,一面由严烨扶着下木梯,一面侧目看他,语调不屑道,“百姓水深火热,厂公还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钱花起来安心么?”
她又来了。真是半句话都离不开讽刺吡哒他。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话她从哪儿听来的?严烨有些头疼,他换上副受伤的神情,伤秋悲月,“娘娘心中臣竟这样不堪,着实教臣伤心。”
陆妍笙恶寒,不过这个厂公一贯都是虚与委蛇,她渐渐地竟然也习以为常,只扯了扯唇朝他呵呵了两声。
上了码头,江太守便领着一众当地的富绅过来叩拜,他朝陆妍笙行跪叩大礼,呼曰:“臣西京太守江寺怀叩见般若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妍笙面上挂起个端庄的笑容,“江大人平身。”
江寺怀应个谢,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站定。他半佝着腰又望向严烨,朝他揖手,神色竟比适才更恭谨,“严督主。”
严烨只淡淡嗯一声,面上浮起个淡漠的笑来,他森冷的眼扫视过四下,语意莫名地说了句,“江大人真是费心了。”
他心思比海深,说的话也含糊其辞,教人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江太守一愣,不明白这样的言辞是满意亦或不满意,只诺诺地赔笑,说:“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陆妍笙立在码头上看一眼周遭,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虽说大梁的民风已经开化,可她一个姑娘家,在大码头上摆着让人看,也是万分的不适意。她干咳几声,笑得万分温婉道,“江大人,带本宫往大慈恩寺去吧。”
从贵妃口里听见自个儿的名讳,江太守顿觉荣光无限。他俯首不住地应是,面上堆起个笑容朝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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