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聊天。
秦渊坐在后面,轻声应了句:“嗯,还行。”
严叔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忽然“咦”了一声:“你校服怎么了?”
小少爷从小到大穿衣服都严谨,罕有胡乱不扣纽扣的时候,现在那件校服上,却明显少了两个,散散地露出了一片胸膛。
秦渊窒了窒,眉头锁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郁闷着,车驶过校门,他的目光随意地向外一掠,忽然坐直了身体。
炽烈的太阳虽然已经隐隐偏西,可依旧酷热难当,黝黑的柏油马路边,一个肤色白得耀眼的男生孤单地站着,腋下架着拐杖。
一辆打着空车标志的出租车驶来,他赶紧举起拐杖使劲挥手。
那车停了下来,他刚刚跳着过去,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个男人,兔子一样,从他身后抢上前,挤上副驾驶座位,出租车很快开走了。
奥迪驶过校门,秦渊眼睁睁看着阮轻暮的脸在窗边一闪而过。
再回头,后车窗里望去,那个少年举起手,好像冲着远去的出租车比了个中指,又无奈地擦了擦汗。
严叔看着后视镜,察觉到秦渊一直扭着头往后看,试探着问:“有同学?”
奥迪很快转了个弯,那个在烈日下站着的身影不见了。
秦渊“嗯”了一声,终于回过头,笔直地坐正了。
车后座上有个小保温桶,打开来,里面是冰镇矿泉水。他随手摸起一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忽然开口。
“严叔,小时候你就在我们家了是吧?”
严叔笑了:“是啊,你满月酒我来过。那时候我还没转业到地方呢。”
“那……我身上的这个红印记,你小时候见过吗?”
严叔愣了一下:“我三岁就跟着你了,你光屁股我都见过,何况这个胎记啊?”
“出生就有吗?”秦渊的声音有点奇怪。
“肯定啊,怎么了?”
秦渊沉默了一会。
“严叔,你当过野战兵,见多识广。你瞧我这个胎记,像不像——”他艰难地问,“像是蛇咬的伤疤?”
正好是红灯,严叔把车停稳,才扭头看了看他。
秦渊把胸口拉下了一点,那点艳红的三角形露了出来,严叔仔细看了一眼,笑了:“你别说,还真像是毒蛇牙印儿留下的,不过要是真的蛇咬的,可不会这么光滑,也不会是这么个颜色。”
秦渊轻轻舒了口气。
他也知道这是胎记,平整光洁,没有半点疤痕和受伤留下的凹凸,只可能是打娘胎里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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