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坐了三天三夜。
这一间小小的审讯室,其实和当年他与江夏蜗居的出租房差不多大,只是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台灯之外什么都没有。安静的连呼吸都会有回声。
这三天来,陈光的心情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不知所措,到后来的担心恐惧不安,变成了最后的麻木绝望与平静。
他并不害怕孤独,他从小一个人守在家里早就习惯了孤独。他也不是恐惧密闭的空间,他跟江夏在那个没有窗的小房间里住了两年,对这个小小的审讯室并没有不适应。
只是这么一个人独处的久了,愈加认不清楚自己是谁。
好多好多的画面雪片一样在脑子里飞散,没有逻辑没有关联,他就这么看见小时候的自己,一个人紧张的盯着爬上饭桌吃剩菜的老鼠一动不动;他看见他那个酗酒的父亲拿着一个碎了底的酒瓶打向他的头;他看见陈村中学里那么多双眼睛鄙夷的看着自己,还有夏梦青那张严厉中又透着慈祥的脸;他看见夏天操场上穿着迷彩服一张被晒红的小脸上灿烂的笑容,她说我是江夏,你是晨光,咱们多配啊;他看见他第一份卖保险工作的上司慷慨激昂的演讲,他说咱们的人生注定不平凡;看见王美芸弯着脊背骑着那辆老旧变形的自行车,在汽车拥挤的马路上穿行;看见粱胥年涂着正红色的口红,目光高傲的问他,你来盛世为了什么......
审讯室的墙上有一个挂钟,但指针是静止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凝滞,生命驻足。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想王美芸现在肯定担心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跑去求了粱胥年。他猜粱胥年现在对王美芸应该态度不会太差,但也不会多亲切。他也知道粱胥年或许会想办法来救他出去,但唯一能求的人就是盛怀仁。他想盛怀仁肯定不会那么乐意帮粱胥年,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江夏。所以现在的江夏,应该还是快乐的。
想到这里竟然松了口气。他现在变成这样,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江夏。
因为他只想给她最好的一面。他喜欢看见江夏崇拜自己的眼神,从大学时候起,每次江夏期中期末考试,她都要缠着他帮她复习,特别是数学。每次他帮她解决掉一道难题时,她都会特别仰慕的抱着他,夸他好厉害。那是他最喜欢听到的一句话,甚至超过了江夏开口说爱他。
从那之后,他就不自觉的在她面前扮起了这个“好厉害”的人。他教她打篮球,她个子小学不会,便会撒娇的说,你好厉害啊。他带她去爬山,她爬不动了让他背自己,也会笑嘻嘻的说,你好厉害啊。后来他毕了业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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