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邻里之间,谁也看不见谁了。
流浪在家属区乃至整片废弃机场的小猫小狗冒雨跑过, 抖抖身上的毛, 卷卷尾巴, 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许愿心情低落,甚至觉得他就是那只小狗,趔趄地跟在前方小猫身后。
也许是对这一片区还尚有留念,那天他妈回家宣布拆迁时,许愿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虽然早已得知消息,许愿却仍有无法接受的理由。
他在这“城中村”已经待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一时间不太能面对现实。
如果从这里搬去高楼里,和阿航见面没那么容易了,社区也不再热闹,邻里间不再熟悉……
甚至,现在新兴住宅的天台大多闭锁,根本不让人上去。
只有老旧楼房的楼顶,能用来改作花园,作晾晒衣物的平台。
这一片区一向是市政规划的“眼中钉”,从几年前就有不少高层前来游说,与各级单位交换条件。
城市发展日新月异,高速列车跑得太快太快,这里终究没能追上时代的脚步。
在万物更替间,人与物的矛盾点就在这里,人总是不愿割舍掉旧的,却又无法抗拒新的。
有一个穿梭过草丛与神秘长廊才能回去的家,一直是许愿心中挺有意思的事情。
他眨眨眼,感受从雨中吹来的风。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一缕缕风饱含眼泪,分外潮湿。
眼瞧着原曜拖行李箱走出房屋,许愿回头道:“收完了?”
好巧不巧,原曜穿的正好是一年前来许家时那件黑色连帽衫,裸露的手臂微微凸出肌肉的轮廓。
一年匆匆而过。
他的行李没多没少,整个人的气质倒是有所改变。
他身上多了股这个年龄本该有的朝气,状态上扬,比一年前更像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