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还醒着——她在收拾明日要带给七哥的礼物呢。
在 家消冬不免烦闷,太夫人便抽空教了她们许多东西,譬如读谱弹琴,譬如针线活。雁卿弹琴倒很有天赋,做针线活就如牛蹄子一般了。她本想搁起来,谁知鹤哥儿知 道了,非要让她给做个荷包。雁卿不擅长拒绝,只好让屋里丫头帮她绣好,她自个儿缝起来。给鹤哥儿做了,自然就不能没有鹏哥儿的,给两个哥哥都做了,就想起 来还没给元徵做呢。
所幸早先已缝好大半,此刻收起尾巴,再打两个精巧的络子配上便可。
还是那句话——就是让七哥晓得她会做荷包了。至于丑不丑……七哥儿还缺个荷包吗?
络子自然也有丫鬟帮她打好,她穿引到荷包上,略略调整一下褶子和绳结。在灯下欣赏欣赏,觉得还是蛮好看的。
此刻便了了心事,正打算回床睡觉去,就听月娘敲门道,“阿姊在吗?”
雁卿忙去开门,见月娘素白着小脸站在月光下,腼腆得兔子一般,就拉她进屋,道,“你怎么还不睡?”
她却很有当人阿姊的自觉,这语气就跟家长似的——虽则她自己也还没睡。
月娘就道,“……我睡不着。”便拽着雁卿的衣袖,跟着她进屋去。
雁卿就命人点上安神香,又令多添一床被子。才拉月娘进内室去,道,“来,我哄你睡。”
月娘:……
瞧见灯下有人收拾针线笸箩,一旁摆着才做好的荷包,就问,“是要带去庆乐王府的吗?”
丫鬟们正在用手炉给月娘暖被窝,雁卿就先上了床,掀起自己的被子角,对月娘道,“快上来吧,先在我这里窝一会儿。”月娘依言钻进去,跟雁卿并坐着,雁卿才道,“是送给七哥儿的。”
月娘就愣了一下,“世孙也在场?”她心里,贵妇人们带着女儿交际的场合,十几岁的男孩儿很应该避嫌。
“是去他家,他自然在啊。”雁卿想的可不是“交际的场合”。
“那,我也要送他见面礼吗?”
雁卿就想了想,“都行——他是哥哥,该他送你。”
月娘就糊里糊涂的“嗯”了一声。
这一晚月娘就留宿在雁卿房里。她还是不踏实,待丫鬟们放下帐子出去了,她就悄悄拉了拉雁卿,问道,“阿姊,明日会去些什么样的人?”
雁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却依旧听出月娘语气里的不安,就道,“就是平常那些人。林家、李家、韩家、纪家、杨家……”
月娘一数,八公一下子去了四家,剩下韩、杨虽不晓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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