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扯掉领带扔进了垃圾桶,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落后叶开一步。
宁市的花多半来自本地和云南,朵朵新鲜水灵,有的露珠还没干。叶开看花了眼,看到向日葵问一嘴,满天星问一嘴,玫瑰蔷薇泡泡也问一嘴,问都是瞎问,反正都会掏钱,只是结结实实地被价格震惊了一把,扯着陈又涵胳膊小声道:“你知道贾阿姨每年花艺上要多少预算吗?”
说罢,谨慎地比了个五。
陈又涵笑,附身接过他手里的向日葵,“产地不一样,别瞎比。”
那几朵向日葵开得正好,被摊主随手用旧报纸裹了一裹。此刻被陈又涵抱在怀里,白衬衫黑衣服向阳灿烂的金黄色,看得叶开呼吸微滞,举起了手机。
陈又涵懒洋洋地侧身站着,一双长腿惹人注目,戏谑地笑:“偷拍罚款啊。”
叶开收起手机,“好呀,罚我九枝向日葵吧。”
陈又涵低头数了数,“差一枝。”
怎么可能。叶开狐疑地走近他,虽然只是几块钱的事,但要是真少了一枝他得找摊主要去。然而陈又涵却抬手揽住了他:“哟,忘了这儿还有一朵,齐了。”
叶开视线一慌,把脸埋进了大朵大朵如云锦般的香槟玫瑰中。绯红的眼尾一瞥,看见包花的报纸头条:喜贺金婚
硕大的标题下,印着两行黑体竖排小字: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尓昌尓炽。
叶开愣在当场,心被这晴好的日光晒成了透明澄澈的一片。
他抬起眼睛,眼神好亮,语调轻快:“又涵哥哥,记得把这张报纸还给我。”
“干什么?”
叶开胡诌道:“这是我自己买的第一束花,我要留作纪念。”
满身的矫情少爷病。陈又涵把向日葵塞还给他:“得,您自个儿伺候着吧。”
除了花花草草,花市也有很多好玩的,比如漂亮的花灯,比如各种拉杂手工摊位,卖真真假假的vintage,也有唱歌练摊儿的,一把木吉他拨出一串清透音符,合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非洲鼓。虽然已临近日落,但叶开还是被晒得脸红,一身西服也早就脱了下来,连着他自己的一同被陈又涵甩在肩上。
陈又涵见惯了他穿校服和t恤的样子,乍一看穿衬衫的叶开,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又多看了几眼,说:“过完年又长一岁。”
“嗯,十七了。”
陈又涵恍惚起来,总觉得那个小短腿叶开还在他眼前晃悠,比家里的幼年阿拉斯加还小,一转眼已经是个可以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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