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上的蚂蚱,只得一条道走到黑,但愿明年新策施行,姓仇的晓得收敛。”
老管家点点下颌,“那济南府那几个粮商,何时请来?”
“下月请来签契。”
管家领命而去,富丽堂皇的屋子曙光渐收,黯淡里,似萦绕着一缕身不由己的叹息,迟迟未散。
乌兔相走,河岸笙歌夜永,凤箫低转,玉笛长吟。陶知行为庆贺爱女芳辰,请师傅扎了许多焰火来放。“砰”的一声接一声,连席家的院内也映得幽辉迷离。
今夜的南京城,比往日更显紫醉消金。
箫娘仰头瞧那些姹紫嫣红的烟花,唱了句:恨的是花灯断续,恨的是人影参差。恨不得香肩缩紧,恨不得玉漏敲迟……
她的背后,是席泠遥遥的目光,盯着她单薄的背脊。半晌箫娘回头,兀地吓得跳起来,“你几时出来的?脚步声也没有,站在那里,吓人一跳!”
席泠入院审度她一眼,“不凉?”各色焰火在他头顶炸开,映得他的脸如梦如幻,“一更了,还不睡?”
“你瞧这烟火放得,砰砰响个不住!谁睡得着?”箫娘朝天上翻个眼皮,满腔幽愤,“就跟谁不晓得他有钱似的,大夜里,非要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不就过个生辰么,好不得了,明日我也过、我也放!”
说到最尾,恨得跳脚,噼里啪啦如震耳发聩里,隐隐还听见欢笑声。箫娘简直嫉妒得胃里发酸,眼睛似要把那片天看破。
席泠凝望她一对恨眼,目光缓缓移转她的腮,那里是软绵绵的。他记得他停落在上面那触感,柔软得好像世界一直待他很温柔,从未辱杀过他。
因此他也对她心生怜惜,声音格外低柔,像一声玉箫,“你与陶家小姐不是闺中朋友?她的芳辰,你不高兴?”
“哪样朋友?她是阔门里的小姐,我是窄院里的丫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何做朋友?”她仰回粉面,眼波挹露,翘起的唇挂着一抹讥诮,像是在警告自己,“再没有这样可笑的事情了。”
琼枝摇曳,云鬓上的金芙蓉分心游着光。席泠舌尖舔舔薄薄的嘴皮子,好似把一缕莫名的情愫卷回腹内,摸出个两个锭子与她,“上月的薪俸,几石粮食我一并折卖了,拢共十三两,你收好。”
瑶池月下,箫娘果然潺湲笑起来,接了银子掂一掂,“我今日到隔壁,也得了二钱,加上头先为你爹治丧收的那些帛礼,咱们如今有五十来两银子呢。我想着多攒些,咱们也寻个门路,你总不好一辈子做个教谕,有哪样出息?”
话音甫落,她凝神窥他脸色,生怕他又将她斥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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