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谭如意笑了一下,“离开了我爸,她现在应该过得挺好的。”
“离婚了?”
“不是……”谭如意斟酌了一下用词,“就是,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小时候听见的议论是,妈妈“跟野男人跑了”。年幼时还有些怨恨,觉得她抛家弃子,毫无担当。但十多年过去,谭如意渐渐理解了她。死水一般的日子,窝囊又动辄打人的男人,她生得好看,又勤劳聪明,凭什么不该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什么时候的事?”
“我十岁的时候。”
沈自酌没再说话,这个话题也便无疾而终。有时贸然的安慰更甚于冒犯,谭如意有些感激沈自酌恰到好处的沉默。
车很快到了沈老先生楼下,沈自酌将车停好,谭如意跟在他身后上楼。走到三楼,迎面走下来一个拄拐杖的老头儿,沈自酌立即打招呼道:“陈爷爷。”
“小沈啊,小两口一起回来啦?”老头儿笑眯眯将两人打量一眼,“老沈还说呢,成天在家坐着,无聊得紧,你们赶紧上去陪他说说话。”
沈自酌应了声“好”,又嘱咐道:“您下楼慢一些。”
谭如意不由看了沈自酌一眼,他脸上仍是没有笑意,却也能将这些关怀的话说得得体而又诚挚。
沈自酌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朝着里面喊了一声,里面电视的声音顿时小了,沈老先生大声应道:“快进来!”他拄着拐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含着笑,同谭如意打招呼,“如意,你来了。”
谭如意急忙换了拖鞋上前将沈老先生搀着,“爷爷您坐着就行,别摔倒了。”
沈自酌走进来,四下看了一眼,“奶奶呢?”
“跳舞去了。”
谭如意去帮沈老先生洗了个苹果,切成小片儿,装在洗净的盘子里拿了过来,沈老先生说:“别……别麻烦,坐着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