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胭脂水粉钗环也被拿去,整个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可不跟道观里的清苦日子十分相似。原来,骆氏是要逼着夏芳菲“自愿”出家。
“是。”夏芳菲这些猜度人心的本事十四年来不曾用过一次,头会子用,竟然是用在骆氏身上。
柔敷一番踌躇,开口说:“那七娘,你就顺着夫人的意思自己个提吧,若是你提了,夫人能挽回一些颜面,她一准不会对七娘不闻不问。”虽是下策,可也比明知道骆氏的意思,偏跟她对着干强。
“不,我不出家,你也不能出家。咱们两个,都得嫁人相夫教子。”夏芳菲握着柔敷的手,蹲坐在紫藤瀑布下,鼻窦里满是紫藤的清香,虽看不见外面夏日里花团锦簇的模样,可这么多细细碎碎的紫藤花涌入眼帘,也叫人精神振奋不少。
柔敷忍不住道:“可,七娘你在平衍州的时候,夫人就叫人放出你贞静的名声,太后也为这,特叫你来长安待选。如今你……世上的人,都爱落井下石,尤其爱瞧人家从高处跌下来,七娘要嫁人,谈何容易?还不如清清白白的做了道士落得清净。”
“……事在人为,反正我不出家。”夏芳菲抱着手臂缩在高大的花瓶边,站起来比骆得计还高的人,此时瘦削地缩成一团,被汗濡湿的背脊上,露出嶙峋的骨节。
柔敷蹙眉,不苟同夏芳菲此时的固执,绞尽脑汁地想着话劝她,话不曾说出,便听方才还冷清的梨雪院又喧哗起来了。
第7章 君子报仇
长安城的夏日闷热不已,没放置冰盆的屋子里,更是憋闷得人烦躁不安。
“又怎么了?”好性子的柔敷忍不住喊了一声。
夏芳菲扶着柔敷站起来,起来得太快,眼前一花,好半天眼前才重新清明起来,望见在她头晕目眩时已经进来的雀舌并一个妇人,她先呆了呆,随即问:“绣嬷嬷怎过来了?”
绣嬷嬷是骆氏身边的老人,也是曾见识过骆家烈火烹油时期的人。她满头灰白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只在发中插了两根银簪子,靛蓝对襟小夹袄下系着一条藏蓝裙子。这衣裙据说是昔年骆家的老妇人赏赐给她母亲的,绣嬷嬷穿着,就仿佛是个身陷二十年前的似锦繁华中走不出的痴人。
“七娘身子好了?”绣嬷嬷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诧异夏芳菲怎瘦成这样。毕竟是看着夏芳菲长大的,恨她不争气之余,又有些心疼。
“……略好了些。”夏芳菲拿不准该怎么办,说话时,给自己留了余地。
绣嬷嬷嘴唇张了张,瞥见花瓶中绚烂的紫藤花,心中的那点子心疼登时化为乌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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