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叔最后说不出话,但他肯定生我的气。我好好的一双手,再也不摸吉他,只会换尿布。”
他伸出那双比脸长得好看的手,不住地抽噎着。
“安叔,你说人咋就这么难啊。想做的事全做不成,不想做的事一件又一件,怎么做都做不完?!”
孤寂的冷,伴着白大仞的哭泣声让整件事变得格外难以忍受。不知名的鸟儿站在门外的树上聒噪着,一声催一声,好似催着人赶紧来,赶紧走,赶紧奔赴山下烟火气的鲜活世界,但你总归会回到这里,哪怕生前身躯和本事再大,也只占用小小的一个盒子。
唐梨推开程庐,仰脸挤出一个笑,“等我。”
程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伸手想拦,却没拦住。
唐梨疾步走出去,掏出手机给古漳打去电话,“快,老娘要整事,整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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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从没有安宁的时候。每时每刻就有刚刚去世的人被送进来,紧跟着的是一群痛不欲生的亲朋好友。有人强撑着精神跑上跑下购买各种服务,有人麻木地枯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人哭得拉长了音跟唱歌似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们不愿意轻易碰触的画面。
火葬室外排队的不是活人,而门口的电子屏幕上闪烁的也不是活人的名字。
某某某,已火化。
某某某,已火化。
某某某,已火化。
哀乐,哭泣,呻、吟,悲鸣……充斥着的全是让人不忍入耳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辆辆黑色的车排队径直开了进来,占据了原本就紧张的停车位。
白大仞蹲在门外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咻得站了起来。从车上鱼贯而下的是安老头在养老院的朋友们,老头老太太们互相搀扶着,还没迈进灵堂就哭得稀里哗啦,瞬时灵堂热闹起来,到处流淌着热闹鲜活的人间气息。
紧接着,走下车的是安老头在老家的好几位亲戚,他外甥抹着眼泪说不是不想来,实在来一趟不容易,幸好有人亲自开车过去接,他才叫着大家都来送舅舅最后一程。
一列列穿着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双手捧着精致的花圈走进来,恭敬送上,三鞠躬后朝程庐和安家亲戚再次鞠躬。
程庐皱着眉,抬脚走了出来。
白大仞一脸叹服,“梨姐威武啊。”
乌泱泱的人朝这边走来。
走在前面那波人,是当年和安老头一起搞乐队的朋友们,他们要么在安老头家蹭过饭,要么借过安老头钱,一起组过队,一起被观众丢过臭鸡蛋,只是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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