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的茫然,“难道一句造化弄人就可以轻易的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么?!”
我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埋藏在袖中的双拳,“可是煦方已经消失了,不管是什么理由,现在的聂然盗取兵符,招揽旧部,搅乱京城,此般种种皆是危害朝纲,动摇国本之举!他做了就是做了,并不是你告诉我一句内情就可以改变的了当下的事实……”
“不……”赵嫣然咬住下唇,泪光闪烁,“你以为他消失了,其实没有,他没有消失……”
我浑身一震,“你,你说什么?”
她的眼神静静落向床尾边的一个包袱上,“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必要继续隐瞒呢?”言罢,她挪过身,将包袱散开,把压在最下层的一样用绢布裹住的物什掏出,掀开,露出厚厚的信封,“这是……煦方写给聂然的信,一直以来都是我代为保管……”
她把信缓缓递往我身前,“我想,真正需要看看这信的……是公主你……”
原来这信,赵嫣然未曾将其烧毁。
我迟疑片刻,慢慢接过,却觉这信纸如此灼手,一时间连拆封的勇气也无。
赵嫣然沉沉地道:“当日,他在服下解药之后就被困于聂府之中,层层守卫森严,而他根本无力逃出去客栈寻你,药力令他困倦难耐,他深知一睡下去便要忘记所有关于煦方的记忆……所以,他拿了一只匕首,每当自己困到不能支撑时,便往自己腿上刺一道口子,迫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写下这一沓厚厚的信……”
我颤着手抽出信来,当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视线倏然朦胧了起来,泪水涌出来,将一切都淹没了。
赵嫣然的声音如同棉絮般织拧缠扰,“他伏在桌案前,饱受锥心之痛,就这样整整写了一日的信,把与你在一起所有的点点滴滴,全部写在纸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可他不愿把你忘记,不论过往如何,来日如何,他唯一的心愿……只是想要记住你,唯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