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干。
昔日里遭挫时总会感慨一句,若我不是生在帝王家,若我不是公主,我应当能过得轻松许多。而今一语成谶,反倒令我深深悟到何谓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谁都能云淡风轻,如果一个人在得知自己的亲爹是被自己的养母所害之后,还能坦然的说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如云如烟,何必执着不休”等言语,那只能说明那个人的养母真的很有钱,报仇不利于继承遗产。
诚然我的养父母确实很有钱。
我倒也不至于待在府中成日感慨什么凄凄惨惨戚戚,虽说每当夜里忆起自己亲生爹娘的那些遭遇都有些忿恨难眠,可他们于我,毕竟还是太过遥远,我不知我的亲爹生的是何模样,性情如何,而我的亲娘明知我的存在,却未曾来试着寻过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方不曾尽责,一方不曾尽孝,这之间,又岂有多少亲情可言?
这二十年来,我把对父母所有的情感都付诸于父皇与母后身上,事到如今,叫我情何以堪?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闷在府里就此郁郁而终的时候,父皇来了。
父皇御驾亲临公主府这种大事居然没有事先通传,吓得全府上下哆嗦得不知所以然。彼时我赖在长椅上看书,柳管家连滚带爬的闯入屋中战战兢兢地道:“公,公主,不好了,陛下来访了……”
我一听愣是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我惊诧的理由自然不是因为父皇来瞧我,以前他身体硬朗的时候偶尔也会来公主府喝杯茶吃顿饭,可近来他已病得连床都下不了,怎么还有办法前来?
我顾不上琢磨他的来意,唤柳伯他们在前厅把一切都备妥了,当即赶往前去接见。
父皇是坐在木轮椅上在宫人缓慢的推移下进的府,他仍是一袭玄袍,却难掩满脸病容,面色枯槁,再也回不去那金殿之上的一派帝王威仪了。
我心中莫名的感到难过,朝前走出几步,跪身为礼道:“儿臣参加父皇。”
他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半晌,方叹了声:“你还能叫朕一声父皇,朕心甚慰……”
我不置可否,只道:“父皇却是忘了太医的嘱咐了,您身子未愈,经不得寒气,岂能离宫?”
父皇苍白的面容浮出一丝无奈之意,“朕唤你进宫,你不来,也只能由朕来找你了。”
我哑口无言。
他遣退了所有侍奉的人,一时间,厅内只余我们两个。
这是生平第一次因与父皇独处而感到尴尬,我坐在他身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忽听他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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