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
人果然还是得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哪怕当个小官,也比做相府的富贵闲人好。
她暗暗惭愧自己不求上进的女冠理想,不知一旁的女皇心思早飘远了。
中年人有一项特征,不分男女,显着非常:热衷搞拉郎配。
女皇做公主的驸马是亲娘选的,做皇帝的皇夫是自己挑的;女儿女婿青梅竹马,过程一点儿没让她操心;儿子还小,未来的国母需要慎重,儿媳妇八字目前还没一个撇。
年纪渐长,女皇一颗大家长的关怀之心日益泛滥,本朝宗室近支唯有靖王府值得她上心,热情于是全投射给了兄妹俩,这几年对各家闺秀与年轻才俊越发地关切。
李成平订过两次婚,两个未婚妻都在交换庚帖后不久病死了,后来就有点不好办——给传成了“淮南王克妻”。京城闺秀避之不及,他本人于是也意兴阑珊。
李令之乖巧和顺,却缺根筋,毫无女儿家的旖旎心思,入道至今不提还俗,大有效仿靖王余生修仙问道的意思。
女皇深深为兄妹俩的不着调糟心,忍不住道:“平日不当值多出去玩儿玩儿,别老闷在洞玄观里。”
李令之身为观主,在自家地盘别提过得多舒服了,吃穿用度无不精细,庶务自有执事打理,闲来住回去,曲江风流任意赏玩,入夏时时能泛舟垂钓,入冬也能信步浏览梅林胜景。
在女皇跟前,她自然不能太向往悠闲,只诚恳地道:“阿姐,您知道我性子喜静,平日给您当差之余也会与朋友相约小聚,日子过得挺好。”
女皇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好什么,过得好还整天往道观钻?入道不过是显示诚心,身体既然大好做什么女冠,难道叫我看你失却人伦?”
齐国公主李忆生于安逸,见证失地收复,国力蒸蒸日上,身为幺女,她自幼受尽宠爱,一向无拘无束,养成了活泼开朗,热爱生活的性子,对佛道之流这辈子受苦下辈子再来的叽歪理论十分不耐烦。
由于本朝自诩老聃后裔,亲舅舅出了名的沉迷修仙,女皇继位后只敲打了一轮天下庙观,吐出不少田产才作罢,内心还是颇为惋惜的。那么多不事生产的男男女女,统统都该发回原籍生孩子种地嘛。
见李令之欲言又止,女皇摆了摆手,“也罢,你是年纪尚小,现在还没动心思,以后看上谁直接报来。母亲当年就能给湖陵定来崔攸之,你可是靖王府的县主,谁也别想越过你去。”
皇帝要胡搅蛮缠,天下谁也比不过,李令之头大如斗,只得道:“有需要一定找您。”
抢婚免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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