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肉是熟的,鱼是鲜的,腌菜没有怪味道,仅此而已。今年太子留守,众人才惊觉每到庆典,午食丰盛异常,而且不仅能吃得饱,还能吃得好,顿时将光禄寺从上到下问候个底朝天。
有比部小官因此大骂蠹虫寺,碍于正值年关,度支比部疯了一样在核算总账,地位直逼政事堂,各部夹紧尾巴就怕被记黑账直送御史台,一时居然无人管他。小官爽快发泄一通还没有代价,志得意满审账去也,效率奇高。
千秋晚间亦有赐宴,就在勤政务本楼。深居简出的小太子登上宫门,引得四下轰动,纷纷涌来广场仰望。
李慈从高处俯视,心中的震动不比仰望他的人少。
灯火汇成纷乱斑斓的海,完全无法看清任何一张脸上确切的表情,人缩的比米粒还小,模糊了对一个个活生生的小民的认知。
困惑闪过李慈心头,瞬间被喜悦的浪潮冲碎,明明欢呼此起彼伏,他却无来由感到失落,心事重重地由人簇拥着,走回明亮如昼的殿堂。
立柱旁,淮南王兄妹正在说话,乍看仿佛倒影。
李成平背靠廊柱,桃花眼里兴致盎然,暖黄灯光勾出一缕若有似无的艳,昳丽的容貌神采奕奕。腰间灿灿烁烁,挂好几样金铁小物,预留空白悬剑,黑靴隐隐泛着暗纹。他懒洋洋抱着胳膊,为迁就妹妹而略屈身的姿态并不挺拔,仍将寻常的靛青袍穿出一股风流矜贵。
李令之洗净胭脂,点缀只眉心花钿与杏眼下圆润的珍珠。今春开始流行上京的时妆雅名梨花泪,她浅红的唇含着笑,换了一身与兄长同样低调的袍子,将将过膝,露一截红白间色宽口袴,牛皮靴系带绣满了碧翠葡萄枝。
打扮一旦趋向雷同,即便容貌不类,也有隐约的相似,一分作叁分,叁分成五分,言笑晏晏间无限拔高。
李慈无端一愣,唤道:“小舅,小姨。”
两人齐齐转过目光,李成平直起腰,舒展一下身体,热情地招呼他:“总算等到你来,我带樱时出宫吃饭,一起去吗?”
殿内乐声已起,热热闹闹的闲聊嗡嗡不断,透过人群,能看到裴珣与某位紫袍大人对话的身影。
李慈有些惊讶,“这都快开宴了,还要出去?”
李成平道:“那哪儿一样,宫宴这么多年还没吃腻?你们——主要是你——往年这时候都和阿姐在熙山,没出去逛过吧?就不想自己去城里看看?”
女皇与先皇夫成婚多年只一个小郎,从小看得眼珠子一般,未曾宣之于口的话无人不知——男孩子原就不好养,深宫里养孩子更难,父亲还身体不好,就怕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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