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叁人说笑着,远处藏经阁的一扇木门轻轻推开,一个青衫和尚从里头走出,眼神向这边瞥了瞥,有一瞬间的惊慌与怅恍,很快便被同样看过来的班媱捕捉到。然后他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郑暄的话没带到吗?班媱有些疑惑,他到底又在气什么!
玄参注意到她的失神,跟上她的视线,主动解释道:“近日里,师父老是叫观南师兄去藏经阁参禅悟道,寺庙里都说怕是要把衣钵传给他呢!”
他说得小声而谨慎,模样倒是真怕这住持之位落入他人之手,班媱越开越觉得有趣:“怎么,不传给他难道传给你?”
玄参被噎了一嘴,下意识就辩解:“我就是说说,郡主当真干嘛!”
他们二人视若无睹地照常拌嘴起来,师诤言的心思却还留在刚才那人的身上。
观南,好熟悉的法号。若是没记错,或许就是那位了吧。
他恍神许久,班媱他们走了好远他才回过神来:“等等我!”
下山之后,班媱重新拾回那浪荡恶女的形象,就差直接搬进教坊司去了。
清歌离开之后,教坊司鲜有能够入她眼的姑娘,精挑细选半天也只有两个性行恬静些的服侍过她,班媱对她们的笑脸,还不如对无言的问春要多。
问春手笨,少了清歌的帮扶之后,更是容易犯错,可意外的是,那琴技倒是日益精湛起来。尽管初学者的姿态十分明显,可举手投足间的神色与风韵却有了些清歌的影子。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开了窍,班媱有些纳闷,权当作某种不知名的延续。
掌事先前不喜欢问春,一是笨二是苦瓜脸不讨喜,客人见了都要撒盐驱邪,如今这技艺上的突飞猛进却让他刮目相看,顿时令他转变了想法。
问春性子柔顺,又得班媱独宠,再加上先前他和班媱之间因为清歌产生了嫌隙,种种原因计算下来,他已是没理由再打骂问春,不如干脆对人家好些,直接卖个面子给班媱。
说不定这小哑巴日后当真能在琴技上有所进益,混成教坊司的一块招牌呢!哑女抚琴,哀啭久绝……怎么想都格外惹人怜惜!他盘算着,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确认无人敢为难问春之后,班媱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偌大皇城中,人来人往,可真正能让她说几句真心话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云碧胆小怕事,恪守主仆距离;清歌善解人意,早早归西;问春玲珑剔透,却深陷教坊司中有苦不能言;还有一个,则是日夜遥居在佛堂寺庙内,背负着血海深仇,蛊惑算计着人心……
独留她一人守着这荣华富贵,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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