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敬的话,胤禛少有觉得他皇阿玛哪件事是办漂亮了的,投鼠忌器颇多,即便是满朝文武喝彩,也不过虚伪罢了。
可康熙爷即便是这样,晚年也已经如此,轮到他胤禛,怕更不知悲凉到何处。
眼神骤冷,胤禛冷笑一声:“阶下之囚,将死之人,唯有这一张嘴能说了。”
“李卫是替您去办自流井的事情了吧?”
沈恙也懒得反驳,忽然问了这样的一句。
胤禛道:“确是去办了。”
“您从没想过,我写给李卫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吗?”
沈恙忽然大笑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胤禛,他从没把谁当成过主子,以利而和者,亦必以利而离,像是罗玄闻,像是胤禛,像是张廷玉,像是李卫……
他见过的勾心斗角多了去了,人都要死了,还摆了李卫那小子一道儿,拉人给自己陪葬,也是挺开心。
只是胤禛的确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陷阱,不过他一转眼便道:“前几日顾三那刁民觉得日子乏味了,索性去四川那地界儿玩了,这回跟着李卫一起去,出不了事……”
那一刹,沈恙抬眼看胤禛。
胤禛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刚听见朕说顾三也去了,是心头紧了一下,还是差点说出自流井的问题来?若是你不说,朕即刻让顾三跟李卫一起去四川。”
谎话。
沈恙自然知道之前胤禛说的不是真的,顾三没事情平白去四川干什么?
可即便是如此拙劣的谎言,他还是为之乱了心神。
沈恙有一件说错了,他这一辈子舒坦的时候的确是舒坦,该见过的建国了,不该见过的也见过了,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可不该喜欢上的人,也喜欢上了。
他这一辈子,不是真正的舒坦。
心里是甜,还是苦,只有他自个儿舌尖才知道。
“好歹你与朕,也算是主仆一场,你死后既然留了李卫帮你翻案,那想必自流井的事情也不是麻烦的大事。”胤禛出奇地冷静,沈恙一死,再抄了几个盐商的家,不消说,国库立刻就能满满当当,“已是秋后,过几日便要上断头台了,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一面要杀人,一面却说什么心愿。
沈恙低低地笑,他头发霜白,却忽地抬手这么一摸,风流模样恍然当年。
“即便是有,也来不了。”
胤禛却是眯了眼,忽然道:“朕这里,倒有一个人想要见见你。”
他只轻轻一摆手,旁边便出了道纤丽的影子,是个裹紧了斗篷的人,身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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