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夫君、好父亲。
且他心性举止古怪,即便是真做出“将自己的战马项坠送给一个不太熟识的孩子,再顺便定个亲”这样的事,也并不奇怪。
但那天王夫南将事情全抖给她的那一瞬,她还是被吓到了,以至于后来几天她都战战兢兢,甚至不大想面对他。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会突然有人逼问她父亲生死,更想不到父亲会与一个差了三十多岁的小辈有那样不可理喻的交集。
那晚的王夫南与往常很不同,她无法忽略他言语举动透露出来的执着,且她清楚这执着可能与卫征有很大的关系。
他选择如今的路,成为现在这样的人……都可能受了卫征的影响。
在他眼中,父亲又是个甚么样的人呢?
许稷不知为何竟有些羡慕他,因在父亲短暂的人生中,他与父亲甚至有过交谈,而她却完全没有机会。
天一点点黯下去,许稷在校场兜兜转转一整日,却完全入不得公房。
举子们经历了一天的劳困,纷纷赶在承天门敲鼓前离了校场。
而许稷则在这时走到了公房外,候着王夫南。
公房内亮了灯,王夫南却迟迟不出来。许稷皱眉,忽闻到酒菜香。就在她揉了揉饿了一天的肚子、打算耐心等王夫南吃完时,门却霍地开了。
许稷蓦地抬头,门口却空荡荡的没个人影,倒是酒菜香气变本加厉地溢了出来。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西边窗子却忽探出一个头来。王夫南好整以暇看她一眼:“香吗?”
语气和她之前俯身低头问他“书好看吗”全然一样,简直是在报复。
更过分的是,见她不为所动,王夫南竟是将酒菜连同案几一道搬到廊庑下,在她面前坐下来吃。
王夫南不急不慢饮完一盏酒,手脚就渐渐热起来。他抬头看许稷,许稷则平眉顺眼地问:“都尉有没有可能改主意?”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王夫南兀自又倒了一盏酒,“你去同吏部说不想去河州,南衙考核一事上我便不会为难你。”
“王都尉的目的是不想让我去河州?”
“是这样想的没错。”
“为甚么?”
“从大局看,河州眼下不缺文官,你过去毫无意义,且我可以肯定,若你不去,吏部暂时也不会再安排人去。”他一本正经道,“而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不可能放着未婚妻去送死。”
许稷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又说:“淄青遣使奉表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稷陡蹙眉,但她又随即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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