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已练就得炉火纯青,演技已至臻境,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不过对于谢图南其人, 她只记得是个行动灵动的小胖子,脸颊甚是好捏,生气的时候一双不算大的眼睛似是能喷出火来, 生怕旁人知道他幼儿时期被她亲过好多次。
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慕,谢图南最好和他爹前任骠骑大将军谢池一样,弱冠之年才回京,彼时她早已攒够了银子, 天南海北游历去了。
世人教化女子, 温良恭顺,相夫教子,安于后宅,可书中那么多奇山异景,各地风土人情美食胜地又都不大相同,凭什么旁人看得,她张南烛就看不得?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 不管旁人如何说,她心中自有一番想法。
她是家中幺女,上头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成婚、出嫁,她有好些个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逢年过节无非就是围着她说教,指着这些吵翻天的小鬼头告诉她婚姻有多么重要,又是如何幸福。
二姐怀中哄着一个,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年纪不大,愁容倒是不少,她不解重要在哪里,幸福更谈不上,大哥和嫂嫂前阵子还因为侍妾有孕吵得不可开交,净是些糟心事,哪里比得山川江河来得有趣。
因张南烛最近又搞砸了一场相亲宴,张夫人一气之下,禁她一个月足,今日她终于得解,忙不迭地换了男装,跑去东市的胭脂铺子收分红,她可投了不少钱呢。
掌柜许久未见她,远远瞧见,忙迎上去:“恭喜五娘子,贺喜五娘子,好事将近啊。”大渊女子着男装,多是为了便于出门,也有人好某种风情,并不讲究非要与男子一般无二,故而掌柜未称她做公子。
“怎么?最近有大买卖成交?”张南烛以为“好事”指的是生意银钱,眸中顿时一亮。
掌柜奇道:“啊?您不知吗?眼下长安城都传遍了,九公主家的大郎君回京了。”
张南烛好似一道天雷劈在天灵盖上,浑身发凉,胆战心惊,稳了稳心神,立刻开始盘算现下有多少银票首饰,不够就不够吧,以后再想办法,今夜就得跑路。
她坐立难安地收了分红,也顾不得再去其他铺子转转,快马加鞭回到张府,从角门溜进自己院中,门一推开,立刻唤婢女:“柳叶,速速收拾行囊,我们得早些走。”
不想柳叶对着她挤眉弄眼,脚下一动不动,她顺着目光往院内一瞧,只见一青袍少年端坐在石凳上,手中捏着青瓷盏,微微斜着头看她。
少年的长相不是时下京中流行的精致如玉之貌,而是棱角分明,星目剑眉,浑身上下散发一种英武之气,许是长年风吹日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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