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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叁五分钟,孟惠予打开保温杯,就着杯盖给他倒了杯热水。寒风阵阵,水汽从杯口升腾起来,他喝了两口,感觉有暖和不少。
“你常来这吗?”他问,一边把喝完水的杯盖递还给她。
孟惠予甩了甩杯盖残留的水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算常来,只是每次回家都会来一次。”
“这么喜欢?”
孟惠予没有回答他,深呼一口气,看向对面的一丛凋败的松枝和光秃秃的松树。
“你猜我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程述摇摇头,孟惠予并不在意,她没期待过他能给出什么答案,自顾自地说起来。
“是高叁休学。”
程述没接话,她的话匣像开了口一样停不下来。
“休学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又犯病了。”她看看程述的表情,笑了笑,“是抑郁症。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抑郁症,治了两年后基本好了,但是还是坚持复诊。没想到高叁又犯了。”
“是因为同学说你爸爸…”程述说得小心翼翼,怕又刺激到她。
“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归根结底应该是我自己放不下。”孟惠予把目光从那堆松树上移开,后脑勺搭在椅背横梁上,轻飘飘地开始给他解释。
“我爸爸…...他是因为故意伤害被判刑的。他当时太冲动了,扭打之间动的刀子,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倒在血泊里。
但他很快就打了 120,对方也抢救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家赔也赔了,牢也坐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我的初中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传来传去我就成了杀人犯的女儿。
你知道的,初中生嘛,十叁四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判断力呢?
刚开始只是言语攻击,然后是小打小闹,再然后就是孤立和欺凌了。
不瞒你说,我那个时候经常会交不上作业,后来被勒令帮忙倒垃圾才在垃圾桶里发现它们。
还有啊,上厕所时会有人故意锁上门不让我出来,嘴里还要喊着‘为民除害’。等到我妈妈发现我身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伤时,我已经是抑郁中期了。”
“治病很难也很麻烦,我花了一年多才好转。那时候大家对精神疾病还不像现在这样宽容,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是在家里自学。
学不下去的时候就想一件事——一定一定要去一个更好的环境里,然后中考发挥得不错,这才碰到了你们。你们俩对我真好,又跟我聊天又带我玩,我觉得自己可幸运了!”
她笑得动人,眼中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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