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
半分钟之后,孟惠予的电话挂断。她眼眶通红,颤抖着嗓子对着程述说:“程述,我不回家了,送我去机场吧?”
孟惠予的情绪有些激动,在手机上订好最近一班飞往湖城的航班之后,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车内空间逼仄,稍微一丁点的冷落都会被无限放大。
程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也大概能猜出来是家里出了事,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默默地给她当一个飞速疾驰的私人司机。
到达机场的时候距离起飞还有好一段时间。
孟惠予的心情像是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前一秒还是从迪士尼看完烟花的意犹未尽,下一秒就是爸爸在电话里传来的噩耗。她面无表情地坐在空荡的机场大厅角落,等待着检票。
湖城是个小城市,最快的航班也要等到半夜3点,程述担心她出事,没敢提前离开。
“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孟惠予劝他。
“没事,我在这里眯一会儿也一样,送你上飞机我再走。”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不想给她增加压力。
父母这样孜孜奉献的角色,很少会有主动报忧的时候。一旦他们开始向子女求助,那就意味着可能真的走投无路或者山穷水尽了。
他看得出来,孟惠予对自己的家庭十分重视。即便是给自己的成长带来了如此困扰的爸爸,她说起来时都只有美好的回忆,那么那个在父亲缺失的时间里,独自将她抚养长大的妈妈,对她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
在车里的时候,他隐隐约约能听出几个关键词,拼凑出来大概能知道是她妈妈进了医院。
程述家是电视广告里的模范家庭典型,叁代同堂,阖家欢乐,凑近了都能闻到全家统一的洗衣粉香气。
他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死病痛,孟惠予所经历过的一切在他看来,都相当遥远。像是每一桩他经手过的案件,离奇又切实地发生在现实里。
这种经验的缺失使得他很难想出合适的语句去安慰她,唯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在她孤立无援的这个深夜,做一个安安静静的陪伴者。
一旁的孟惠予神经紧绷,一天的游玩使她身体疲惫,脚底发酸,可爸爸刚刚打来的电话又叫她强打精神,不准懈怠。
她一紧张就会来回掐自己的指甲和指腹,十几分钟下来,上面已经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印。
程述坐到她身边,将她其中一只手抽了出来,发现整只手臂都是冰凉的。机场的空调一向开得低,夜里更容易让人打颤。他有些心疼,脱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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