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笔,揣起袖子等辽书。
汪溱是个五十出头的海船账房,嗓门大,人也随和。同张和才站在一处,他抬手拍拍张和才肩膀,指指辽书笑道:“他就这样儿,这事儿家里也老有,张总管甭放心上。”
他有些北方口音,看在这份上,张和才让开他的手,耐着性子勉强笑道:“裘家主……挺想得开。”
汪溱道:“嗨,小书长的好么,大奶奶就不大在乎这个那个的了。再者了,主子都看得中,我们做下人的能说啥?不过你看着,他也就是脾气厉害点儿,人么,嗯。”他竖了个拇指,又放回袖子里。
张和才憋了半天才忍住,没冲那个拇指翻白眼。
二人又等了片刻,张和才饿得胃都响了,裘藍湘与辽书还未回来。和汪溱商量了一下,二人揣起库账,亦朝角门而行。
裘藍湘似与外间押车人在推拉些事,二人走到近处,还未出院,便听得外面一男声道:“你莫再劝了,这银票我等实不能收。”
裘藍湘道:“贺大哥,我知你义薄云天,只我是个生意人,岸上许多事求了你,这几张银票你当是安我之心,万请你收下。”
张和才耳中听着这话,跟在汪溱身后跨出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