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给的那一两银子,他娘多活了六年。”
“我小时候在江湖上闯,有几年信很这个,我信符能填饱肚子,也能治百病。刚离开师父那一阵我没有钱,半夜偷恭桶里的牛粪,弄干了和丐帮的人换饭,后半夜饿得扒地上的雪吃,生了大病。当时和我同住一个庙的朋友上街去替我求符,那老骗子不给,他就夜里去偷,结果叫人发现痛打了一顿。那年冬天我熬了过来,他却死了,最冷的那天他死在我边上,我是靠着他剩的最后一点热气熬过来的。”李敛语调平和,看着张和才的双眼。“张和才,你不记得没有关系,但我记得。我在离开乌江的一千多个日夜里时常会想起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过了这么些日子,这么多个夜晚,可直到现在我还是时不时想起那天你坐在灯笼底下,吃那块糖。”
顿了顿,她又补道:“我还送了你一座滕王阁。”
“……”
李敛的话说完,室中一片安静。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和才抹了下眼,又叹了口气。李敛笑起来,走上前去抱住了他,将身子大半的重量倚在张和才的身上。
二人抱了一阵,张和才忽然觉得自己妥协得实在太轻易,想起要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李敛已睡去了。
她倚在自己怀里的身躯一点儿没保留,沉沉靠着,放松得像个平凡妇人。低头看着她的脸,张和才嘟囔了几句,弯下腰使出全力将李敛抱起,用脚踢上门,抱她去房里。
抱着她往后堂主屋去时,一段路不过十几步,可张和才却在想,那滕王阁与那小小子怕不比她轻,李敛的气力怕也不比他硬。
那么一段路,她个子如此小,又是用何等的毅力走回来的。
走进房门,张和才将李敛放在榻上,低头细细看她,她闭起的眼,有些雀斑痕的眼角,鲜红的唇和下颚翻着肉的旧伤疤。许久张和才长叹一声,脱了衣裳,掀被与她一同躺进去。
“七娘,你可真是我张和才的活祖宗。”
两天后,小子的烧退了,李敛和张和才收养了她。
小子饿得厉害,烧刚退下地站都站不稳,张和才给他买了些东西,将补了半个月才有起色。还未能下地时,小子透过窗子见过一回李敛在院子里练拳脚,后来能下地了,他爬着先给张和才磕了三个头,又给李敛磕了九个。
李敛知道他什么意思,开始她避开了,可张和才把她朝前推,叫她受完了这九个响头。
头磕完,李敛就把他收下了,当儿徒教。
张和才问过小子几回他的名字,他都没说,后来他和李敛商量,决定给他改名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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