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都要融化。
最后,六子是被刺眼的阳光给照醒的。他颤颤悠悠地坐起身来,靠在涵洞的洞壁上,全身酸软无力。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背包和散落在背包外面的衣服,感觉十分陌生。
“谁把衣服扔这儿了?”六子想着。
“这是哪儿啊?”六子接着想,“不对啊,我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全身湿乎乎的衣服,是谁的?”
六子猛地站了起来,左看右看,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可是,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来自哪里。
眼前的这个涵洞,远处的高楼,甚至他的衣着,都是那么陌生。
他感觉自己的脸上黏附着什么,硬硬的,还有些痒。使劲儿抠了一下,居然抠下来一大块凝血块。
他因为害怕,全身开始瑟瑟发抖。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努力地想着。他隐约记得的,是被劫持的画面,对面的绿色警服,大滴的血液,还有腾空而起的感觉。虽然记得这一些碎片,但是也同样模糊。于是,他就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名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关切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用很难懂的方言说道:“伢,你是哪家的啊?你怎么有血啊?还在发烧!”
终于有人和自己说话了,六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妇女的手,说:“阿姨!我想不起来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妇女的眼睛一转,随即露出了关切、心疼的眼神,说:“我知道你了!你是我们村子的孤儿,你看你这可怜的,你跟我过吧,叫我娘!你爹就想要个儿子,可是我给他生的是女儿,啊,也就是你姐姐。走吧走吧,快去诊所看看,别烧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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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漠一骨碌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