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头顶生烟,却又委实闹不清他们是怎么回事,她哭他心疼,她和八王站在一起他更生气,冰雪两重天,恨不能立时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来。她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痛快的只管和自己说,对着须清曜楚楚可怜的算怎么回事?
正不悦地想着,眨眼的功夫,忽见念颐从自己身边经过,抹着眼泪跑出了门,他连拉都没来得及,转身正要追上去,麒山王忽而拦在了身前。
“且慢,有话好好说,为兄数月未见九弟,心里着实积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他说着,可亲地拉住了须清和的手,就仿佛感受不到他隐忍的怒火,笑道:“来来,皇上上座,为兄的坐下首。”
须清和眼神从庭院那抹消失的白色身影上收回,料想念颐再折腾也出不了王府,便耐下气性坐了下来。
他眉目里依旧结着厚厚的冰碴,麒山王倒也沉得住气,没叫他的视线冻死,他吩咐丫头上茶,脚尖在地面上点了点,道:“实不相瞒,为兄近两年在京中无事可做,多少呢,有些腻了。皇上也是知道臣的,没别的爱好,就好游览各处风光山水……”
须清和反应静静的,掀开茶盖嗅了嗅清新的味道,却没喝,捧着茶盅若有所思。
麒山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怕自己再呆在京中招致杀身之祸,说什么好游览山水名胜,果真么?只是托词罢了。
他真正的目的是提早前往封地就藩,就此山高皇帝远。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可——
“皇兄的心思朕自然明白,万没有横加阻挠的道理。”须清和摩挲着茶盅光滑微暖的表面,一边嘴角无声无息吊了起来,缓缓道:“只是,朕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兄赐教。”
麒山王端着的从容气度在他的威胁性笑弧下险些破功,却仍是道:“皇上但说无妨,为兄倘或知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些事两人心照不宣,譬如顾念颐因何出现在麒山王府里,而他又因何会单枪匹马来此处,这低调的作风可都不像须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