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过你呢……你这人倒是……像这刀一样, 沉稳、锐利…………”柳黛彻底抽出刀来,以刀柄绕手腕转动刀身, 顷刻间便听见满耳朵的呼呼风声,仿佛刀锋凌厉,将眼前夜幕也割成碎片。
柳黛细细欣赏浪涛一般卷曲的刀身, 轻吟道:“你知这刀妙在何处?”
月白影道:“汉人的兵器,属下不懂。”
柳黛抿嘴一笑,“此刀以百炼钢做刀身, 纯钢做刀刃,入手便知刚柔并济,取唐刀之长,避倭刀之短,独步天下,鲜尝败绩,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没了。”柳黛把刀装回刀鞘,抖一抖银铃,原本懒散无状的血奴们立刻抖擞精神,个个顶着一双灰白的眼珠子望向柳黛,只等她下令,“把刀收好,剩下的人和事都归你,我累了,下山休息去,明日一早兵分两路,血奴随珠宝送回崖山,你与魁星几个陪我上九华山,找郑云涛讨一杯茶喝。”
月白影照旧是一句,“属下领命。”
柳黛拍了拍月白影手背,半开玩笑地说:“好好干,等我死了,教主之位由你来做。”
月白影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再要开口推辞解释,柳黛早已经一个跃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柳黛是当真累了,苏长青一走她便觉着一口气喘不上来,仿佛在水里憋气,胸口一阵一阵发闷。
她强撑着赶到小镇客栈,进门时留守在此的弟子纷纷起身向她行礼,她全然顾不上,一头扎进房间内,锁上门便扑倒在床上。
她趴了半晌,熬过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稍稍缓上一口气,适才撑起身子,抽出空来环顾四周,确认一切安定。
柳黛坐正一些,抬手按在胸口上,回想着这大约是第二回 出现这种状况,突然的心悸、胸痛、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有些类似从前柳家院子里夫人小姐们的“不足之症”,说发病就发病,毫无规律可言,最常见是话说得狠了,泪淌得多了,一口气上不来便要晕厥过去。
她心里念着,这回倒当真成大家小姐了——
突然间血气上涌,喉头一片腥甜,她慌忙之间伸手去接,却不料接了满手的血。
鲜血透过指缝落在她青蓝色的百褶裙上,滴滴答答,好煞风景。
满手的血外加惨白的脸色,衬得她好似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一般。
偏偏有人爱凑热闹,她耳尖一动,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正往客栈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