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见状,起身走到他们身旁,提着衣袍俯身蹲下,嘴角笑意高深莫测:“你们难道不想未雨绸缪?殿下身边的亲随不只你们两个,这内侍总管、昌明殿大总管可就两个名头,到时候还不争破了头?现在不博得殿下信重更待何时?”
两小监点头称赞,要知道平日里几个猴崽子为争殿下欢心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大人的意思是?”
沈从文翘着食指点点他们的脑门:“投、其、所、好,两位是聪明人,这事自做的不少罢?”
两小监点头称是:“殿下爱玩蛐蛐又爱斗鸟,栖霞殿的小子们日常挖空了心思猎寻奇鸟异雀,为了爬高甚至摔断了腰,更有为了争抢从树上坠下丧了命的。”
沈从文摆摆手:“这些个都是小孩子玩意儿,长大了自然就厌倦了,要一样他长大了也爱的东西,甚至越长大了越爱。”
两小监拱手握拳:“请大人指点,我等应当如何?有朝一日发达了绝不忘大人提点之恩,必涌泉相报!”
沈从文往前探探身,伸臂揽住着他们的肩,交头接耳低语一番。
两小监大惊失色:“这.......殿下才.......贵妃娘娘知道了,岂不要了我们的命?”
沈从文起身整理整理腰间革带,语气带了威严:“富贵险中求!二位竟是个没根又没种的!也罢,这些金子是孝敬未来内侍省总管和昌明殿大总管的,二位不想要就请便吧,来人,”
两小监连忙拽住他衣袍下摆,激动道:“大人,我们做!想来隐蔽些也无人察觉,只是宫里那东西禁的严,还请大人厚赐。”
待两小监心满意足走后,沈从文敛了笑意,起身走向后厅。
出了厅门又走一段抄手游廊,再过一道垂花门,眼前是个不大不小的湖,湖面结着薄冰,一道围栏小桥直通湖中心亭,因天气尚寒亭子四周围着梁平帘幕,帘上水墨山水,庭中烧着银丝炭盆,火苗极旺,一坐一站两个人,站着的也是锦衣华服,约十八九岁,正是胞弟从武,躬身为坐着的那人续茶。
坐着的那个侧身独自石桌博弈。
恰年少风华,青松正茂,头上束发盘螭金冠,身着秋霜色湖丝蟒纹袍,衣摆海水江崖,那衣色衬的全身气息温雅孤远,清冷而疏离,肩线端方如尺,颈上围着白狐裘织锦缎衬里的披肩,左手拇指一个色重质腻的墨玉扳指,棋盘上一黑一白各成围势,修长的手指又捏起一枚黑子。
沈从文拱手作揖对那人:“主子,已办妥了。”
那人将黑子落下格目又执起一枚白子,如此反复几次,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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