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嬷嬷重重叹气:“我家姑娘自小诙谐,何时竟变得这样消沉了。”
德妃道:“不过是看透了皇上,看透了男人,看透了这宫里的人情世故,有什么争的,争来争去,终逃不过日薄西山,想明白了,也就能活下去了。”
海嬷嬷满眼热泪,心疼地道:“可怜的姑娘,自小被老爷夫人如珠如宝的供着,要月亮给月亮,沦落到这宫里来受尽炎凉,不到三十岁,心境如耄耋老人一般。老奴心疼死了!这么些年,老奴也看明白了,没一个好东西,面上跟你笑着,心里却是九曲十八绕。
那淑妃,在闺阁时多好的交情,自小契合金兰,亲姐妹一般,夫人拿她当干女儿,原想着一起嫁给皇上,同侍一夫多美的佳话,彼此扶持照应。
谁知,一入宫门全变了。
老爷刚没了那会子,您在月中,明明知你心里难过还天天来招你,分明添堵的,假惺惺的抹着泪,故意说些伤心触动的话,害的你是天天痛哭几场,不思饮食,瘦的脱了相,这月子病早早坐下了。您命硬活下来了,没遂了她的意,当谁看不出那点子心思,就盼着您夭折呢,咱们三殿下也就没了指望。”
德妃低落道:“什么金兰姐妹,到了后宫这地界只看利益。”
海嬷嬷道:“若说起来,到是皇后这人还算和善,没见她为难过你,当年只有她来嘘寒问暖,产褥的一应事物也是她在照料,吃的用的周到仔细,说的话也是体贴入微,真真的在劝解您,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有大家风范。”
德妃轻笑:“她对人人都好,这好便落了刻意,怕是心中另有乾坤吧,我现在谁都不敢信了,只信我自己。”
海嬷嬷又道:“皇上这个人顶顶的教人看不懂,说他凉薄吧,那时候不知哪个黑心肠的诬赖奴婢盗卖宫中财物,被陷害进了宫正司,还风言要抄检丽正殿,明摆着让您月子受创,奴婢正要被施刑的时候,小柱子来了,也不知对他们说了什么,奴婢就被放回来了,此后再没人来聒噪,定是皇上下了口谕,在袒护着姑娘。
可他又是那么狠心无情,三殿下出生那么久都没来瞧过,老爷大丧姑娘无法送殡,不能戴孝,跪磕在塌上哭的肝肠寸断,这般打击他做夫君的,半点温情关怀也无,哪怕差个人来问候两声也成啊,不闻不问。
三殿下得了胎疹,成宿哭闹,姑娘心力交瘁,连带着也发起了高烧,派人去昌明殿再三的求,便是一副铁铸的心肠也软了,他的心竟比铁还硬。
满月宴阖宫都来了,也没露面,派人来推说忙,百日的时候,出去巡行春耕了,临走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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