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娘娘这几个月虽然一直受叶太医的照料,但从未喝过他开的方子,甚至连安胎药都是民间求的方子。娘娘对奴婢有戒备自是应该,如果娘娘不信,可拿此药去太医局询问任何一位太医,是否对您的身体有害,但只怕届时打草惊蛇,惊动了叶家……”
“我还怕了它叶家不成?”杜媛伸直了脖子,捂着小腹耀武扬威道,“他若真的敢害我,我正好有了证据拿到皇上面前理论,让皇上灭了它叶家!看它如何嚣张”
“……”是她卫茗想得太容易,还是杜媛太天真了?
如果安帝陛下当真能够如此爽快地办了叶家,恐怕也就不会任叶贵妃横行后宫数载,忍受她肆意残害宫女的行为。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告诉皇上,让他为我做主!”杜媛仿佛心血来潮一般,提起裙摆便走,“趁这个机会,我要让他换掉叶之夜这个心头大患!”
“……”对于此等作死的行为,卫茗深知自己拉不住,只能目送她心急火燎远去。
据说那一日,安帝在听杜媛哭闹了一场后,唤来太医罗生诊治,哪知真给诊出了中毒的症状,且恰好与太子殿下如出一辙,当场大怒,痛斥了随行的令侍苏素,却在听杜媛说是一名“神秘”宫女告密之后,没有过多苛责采薇阁的宫人,仅仅以医术不精的名义将叶之夜降为医官使,换上罗生负责杜媛的胎。
而卫茗,也在坚持服药三天后渐渐康复。
事情还是往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如果撇开那哗啦啦的月信汹涌澎湃染红了她卫茗一套床单五方月事布两套衣服的话……
卫茗捶了捶睡得发酸的腰,苦着脸望向角落里那堆被染过血的布料,估摸着自己再不洗便没换洗之物,只好抱来大桶,一股脑全部刨里头,趁着夜色一步一掂走到井边。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就仿佛暴风雨平息的后半夜,月光淡淡洒下,岁月静好;又好似山雨欲来的前夕,氤氲着诡异的安静。
卫茗放下桶,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没有惊动劳累了一天的采薇阁宫人,这才安心打来水,借着月色认真地洗濯那一团团红色的血渍。
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一股子幽静的寒凉窜上背脊。
卫茗一个激灵,赶紧揉搓了几下,转身走到井边,准备做最后一次的清洗。
然而,就当她躬身一门心思捞起那只打水的木桶时,却不防背后一只黑手猛地一推……
迎接她的,是井水的刺骨,与无尽的黑暗,还有那封井石被挪动的声音……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宫女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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