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前行,刚出京畿地界,在路边一处小溪稍作休整。骡子在溪边饮水食草,他取了几个水囊,灌满水,又从包里摸出一块干饼来啃。
身后路上响起嘚嘚的急促马蹄声,他下意识回头望去,便见空旷的官道之上有一褐衣短打的男子拍马而来。他身形瘦削,头戴斗笠,一手拉缰,一手提剑,口中不时呼喝几声,嗓音清朗紧劲,大约是个赶路的少年郎。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大绍从不缺蓬勃有志的男儿,可惜他已经老了。赵朴垂头饮了一口水,却忽而发觉不对,再抬眼时,就见那策马的少年郎一扯缰绳,发出一声短促唿哨,胯/下的马儿拐了个弯,脱离了官道,直奔溪边的他而来。
赵朴当即站了起来。
身边的骡子受了惊,嘶鸣一声便往外逃跑。锋利的剑气刺穿他的衣袍,登时在他的胸口留下浅浅的红痕。那戴斗笠的少年郎一蹬马背,从马上翻了个跟斗落地,反手送出一剑,割开他的发带,几缕头发飘落,赵朴披头散发,狼狈地跌坐在溪水里,怒目道:“你是何人?要杀便杀,我赵朴绝不受此等侮辱!”
他拨开眼前的乱发,对上提剑的少年,便是一愣——他认得他,这是那日来给他宣旨的小太监。
赵朴登时冷笑起来:“原来是你。刘钧那厮就这般沉不住气,我刚出京畿没几步,就要在这里对我下手?没能如愿让我死于大牢,可把他给气坏了罢?”
戚卓容勾了勾唇角,笑道:“赵大人怎知我就一定是刘钧的人呢?”
“你是个内廷太监,不是刘钧的人能是谁的人?太后的人?陈家的人?都差不多。”赵朴嗤道,“要杀要剐都快点,左右我也不可能打得过,反倒是你,拖得越久,这万一待会有人路过可怎么办?”
“赵大人倒是很为人着想。”戚卓容手腕一转,那指着他咽喉的剑便被锵啷一声收入剑鞘,“只可惜我不是来杀你的。”
赵朴一怔,眉头皱起。
“我时间不多,需赶在申时二刻前回宫。”戚卓容道,“我既不是刘钧的人,也不是陈家的人。如果大人非得想为我找个主子,那我自然是皇上的人。我来找大人,只为一事:大人此次蒙难,辞官离京,可是对朝廷彻底失望,再也不愿回京?”
赵朴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或许是刘钧或陈家的仇敌,想来拉拢我?但我不会再回京了!即使让我官复原职,我依然是此回答。我赵朴自问能力平平,在这朝廷之上混迹多年,依然未曾改变过这世道一分一毫,那还不如回乡做点更实际更有用的事,多教两个人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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