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打发人接了我去,为他家大姑娘看脉。谁知,那位小姐的病倒是为兄平生未见,奇之又奇。为她诊病,倒颇费了一番功夫,这才磨到了这会儿。傅家倒是要留为兄用饭,只是他家女公子病着,我也想出来走走,就辞了。”
顾东亭捻须说道:“原来是他家。说起这傅家,也算是徽州城里的大户了,城里开着四五处的铺子,盐行、木材行的生意,做通南北。但若论起来,自傅家如今的当家老爷算起,往上数个三代,却还只是户芥子般大小的微末人家,一家子靠做些木匠手艺过活。到得傅老太爷时,因着朝廷大修皇陵,亟需些木材,将各处都征召遍了。傅家做的是木匠生计,家中颇存得些木料,就一并卖与了官府。又因当时朝廷催的急,价钱开的高,这一笔买卖落了不少油水。傅老太爷便将本行弃了,改做木材生意。也是傅家祖宗积德,傅老太爷忙碌了一世,倒也置办下一份家业。传到如今的傅老爷手里,新开了许多铺子,又逢上朝廷新开了开中制[1]。傅老爷很有些做买卖的眼光,转而又投了些资本,做起这贩盐的勾当来。这行当,做的人少,利又大,油水自然丰厚。不上几年,傅家重新置办了宅子,亭台轩馆也建起来了,花木山石也都安下了,也就有个大富之家的样子。但只一件可惜。”
顾华年正听他说的入港,不料他却忽然住了话头,便即问道:“听贤弟这番话,这傅家也算是豪富之家了,倒不知哪件可惜了?”顾东亭自盘里拣了一枚盐水青豆,递入口中,方才又笑道:“旁人家的闲话,哥哥倒听进去了,连酒也不大好生吃了。”
因就说道:“只可惜傅家族里烟火不旺,傅家至老太爷时,兄弟辈中便只得他一人。傅老太爷也只得一子,便是如今的傅家当家老爷。这位傅老爷,号叫做沐槐,娶的是城西边举人陈老爹的小姐,闺名唤做杏娘的。这陈老爹祖上也是做官的,到得陈老爹这辈上,倒颇有些凋谢的光景。陈老爹自中了举人,便再无举业,家业逐渐萧条,希图傅家家底殷实,也是看中傅沐槐为人敦厚,才将这官家小姐嫁进了商贾之家。傅老爷自娶了这位娘子,至今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只养下了一个女儿,膝下甚是寂寞。陈杏娘贤良,为傅家香火计,将自己一个丫头给了傅老爷做妾,却也只生了个女儿。傅老爷与夫人伉丽情笃,不肯再纳妾,夫人也不能相强,就罢了。这傅家的长女,因是八月十五养下来的,故而取了个闺名唤作月明,如今该有十三岁了。听闻生得如娇花软玉一般,闺阁气度不凡,很有乃母风范。那次女生在六月上,取名叫薇仙,比她姐姐小上一岁。傅家没有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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