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已有十三岁了。我还罢了,一介女子,读书多少都是没要紧的。表弟却成不得,男儿家的前程是经不起耽搁的。如今表弟身上还没个功名,朝廷却是一年一大选,这样拖下去,可要到什么时候?再上两年,表弟大了,表妹也要出阁,外公又上了年纪,家里这几件大事都指着舅母一人。外祖家里那点子家底,舅母是再清楚不过的,届时表弟再没个功名荣身,难以说亲且不提,又没个进项,婚丧嫁娶的,这点子家底只怕就要淘渌干净了。再者,表弟是个男儿,就娶个小家子女儿,也过得去。表妹可得指着娘家,聘个好人家才是。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表妹倘或为此所限,不得良配,岂不误了终身?舅母还该在表弟前程上头,多多着力才是。”一席话毕,她又赶忙笑道:“甥女多嘴,舅母勿怪。”
陈氏听得这样一番话,句句直戳心坎,件件皆是心头所惦,不禁动了心怀,握住了傅月明的手,连声叹道:“好孩子,难为你竟想如此为我着想!你说的这些,难道是我没想过的?我在家里,夜夜的睡不着觉,心里转来转去,可不就是你表弟表妹这两个业障!你舅舅走的早,公公又上了年纪,顶不得事,仁哥儿又是个半大孩子。家里桩桩件件都指着我这个妇人,妇道人家,没脚蟹的,能够怎样?这世间之事,多有咱们妇人做不得的。我心里焦躁,总是无可奈何,眼泪打从肚里流,谁能知道!待说不管,一条绳子吊死了干净,又怕去那世里见了你舅舅,没法交代。”说着,那眼圈就红了。
傅月明听着,见她伤怀至此,便劝了几句,又道:“舅母也不必如此,再熬上几年,待表弟大了,就好了。我今儿同舅母说这些话,意思就是请舅母为表弟前程着想,不要因为家计一时的艰难,就误了他的前程。”陈氏听她如此说,心里忖道:这丫头不会白说这些话,我再问问看着。便假意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家中实在没有力量聘请先生,外头的学堂书院,良莠不齐,又难保没有淘气的学生混在里头。蒙着头投进去,白送银钱,书读不出来也还罢了,再惹上些是非,反而得不偿失。”
傅月明微笑道:“适才舅母说的季先生,不就很好?既是祖父看中的,这段才学想必错不了的。”陈氏赧颜道:“话是不错,但家里的境况,月儿你不是不知。实在没有这个力量,本想今儿来这儿求求你母亲。却把话给说拧了,本是给仁哥儿请先生,却把你给扯了进去。你母亲嫌他人太青年,进内堂教书多有不便,心里不大肯应承。”
傅月明笑道:“既这般,舅母如何不回去请祖父来说?若是祖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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