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妈笑道:“这刘婆子是个媒婆,平日里专管说媒卖花,买卖使女的。这哥哥才到家,就叫人贩子上门来做什么?”宝珠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老爷没说。兴许是上房里人手不够,太太絮叨了好几日了,老爷到家来,想再买个人与太太使罢。”说着,便去了。
唐姑妈心里嘀咕了一阵,便走到外堂上,见自己儿子唐睿正在堂上闲坐,心里颇没好气,只是在人家里不好发作,宁耐着性子说道:“走罢,家去!”那唐睿见母亲脸色不悦,便知事儿没谈好,也不提起,只起身扶着母亲去了。
回至宅里,唐姑妈走到大堂上坐了,便连声要茶。绿柳忙忙地自外头走了进来,端上两盏香茶。唐姑妈才吃了一口,便连盅子砸在地上,碎瓷茶水溅了一地。只听她骂道:“小娼妇,你要烫死我?!谁使的你这般没规矩来?!好姑娘,这儿是唐家,不是傅家!你倚着谁的势呢,就敢这样眼里没人了?!好姑娘,省省罢,能长久硬气着才好,别要错了脚!”
绿柳不妨被她这一摔,滚烫的茶水兜头浇了一脸,直烫的粉面发红,又听唐姑妈句句指桑骂槐,辱骂的十分难听。她虽是个丫头,但自进傅家的门,老爷夫人到姑娘,皆以礼相待,自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不由气的双手发颤,两眼泛红,只是碍着她是姑太太,不敢顶嘴。
唐睿见母亲发起怒来,连忙上前劝了她坐下,一面拿话抚慰,一面朝绿柳使眼色,叫她出去了,看她出去了,才说道:“母亲这是怎么的,平日里都是个好性子,怎么今儿倒拿丫头撒起气来?绿柳纵然不好,也是舅舅那边过来的人,不好这样的。你向她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指着那边。倘或让她心里存了气,过去见了什么人,说上几句,传到舅舅耳朵里,可怎么好?”唐姑妈冷哼道:“怕怎的?!人家都欺到咱头上来了!你今儿是没瞧见,傅家那母女两个,一唱一和的,那眼泪跟掉珠子似的,在你舅舅面前一递一句的跟唱戏一般,我竟连一句话也插不上的。落后,更不知她们在哥哥面前说了什么,叫哥哥撵了我出来!你才说什么抬手不打笑面人,人家倒不打你,直就撵你出门了!你倒想往上粘,可要怎么粘呢?!”
唐睿笑道:“原是这等,我说母亲的气性未免大了些。舅舅离家这么些日子,傅家出了这么多糟心事儿。舅舅一回来,她们在舅舅跟前说上几句话,也是人之常情。母亲倒委实不必生这样的气。依我说呢,她们越是无礼,母亲倒要拿出十分的礼数出来,在舅舅跟前做小伏低的,做出些委屈的样子来。舅舅又不是个断绝六亲的人,看见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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