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挥舞,手臂过处,香风阵阵,更有飞花落下,扮的便是天女散花。
季秋阳看至此处,心觉这倒有点意思。只见那女子越攀越高,眼看就要登顶,忽而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就轻飘飘的向下跌来。台下众人齐声惊呼,各自起身,然而又觉眼前一花,那女子却凭空停住了,原来她腰上早已栓了一条丝带,与那云梯绑在一处,就此停在半空。
却见那女子在空中不住的挥衫舞袖,那香风更烈,落花更急,真不知她身上究竟藏了多少香料,掖了多少花瓣,直看得场中众人目瞪口呆。
那女子舞了片时,又荡回云梯之上,重新攀爬,须臾便已登顶。她立在那画前,向众人挥手微笑,忽而一个扭身,不知使了些什么障眼法,凭空不见了踪影。未及片时,那女子忽的又冒了出来,手里却捧着一只顶尖带红、脆生生的大鲜桃。她一个翻身,便自云梯上飘飘忽忽的荡了下来,却比她登梯之时,不知快了多少。
堂中众人早已呆若木鸡,及她落地,方才如梦初醒,喝彩如雷。
那女子面上含笑,走下台来,行至那萧公子桌前,欠身作礼,将桃子双手奉上。众人不由皆羡他有这等艳福,那与他同行之人又不住起哄撺掇,萧公子便笑着将桃子收了,又令跟随家人与了赏钱。
季秋阳正看得入神,那李仲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道:“咱们去罢。”季秋阳问道:“这便没了么?”李仲秋道:“待那班主一出来,这好戏也就上完了,余下的只剩讨赏钱的龙套了,再不用看的。”季秋阳听说,便点头道:“既是这等,咱们去罢。”
二人便一道起身,往外头去了,行至门前,向那守门的门房付了两串子钱,就离了这园子。
待出得门来,李仲秋便向季秋阳笑道:“如何,我可不曾欺你罢?”季秋阳笑了笑,说道:“竟不知这杂耍还有这等玩法,今日也当真大开眼界了。旁的倒也罢了,只是那班主最后的画里摘桃,当真是奇绝,真令人思想不透。别的不说,但只这十冬腊月的天气,她上哪里弄来这么个新鲜桃子呢?”李仲秋笑道:“这个法门若是人人皆知,他们也不用吃饭了。”说毕,仰头看了看天色,又道:“已近晌午了,咱们去吃饭罢,说妥了那车夫来接咱们的,也将到了。”季秋阳点头应允,又问道:“我却还有一事不明,适才那位萧公子却是何人?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大的派头,那与他一道的人,看着也都并非小可人家,却都将他当凤凰一般的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