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来。不曾想,自他外出,柳家连出了几桩祸事。先是柳诚志突发了痨病,不上两天便死了。柳家丧事未毕,淮南乡下又连下了几场雹子,地里庄稼被打伤无数,虽不致颗粒无收,却也伤筋动骨。更有些势力的亲戚,刻薄的邻友,见柳诚志病故,便上门欺凌孤儿寡妇,勒逼还债。
那柳娉婷年纪尚小,柳氏是个没经过世面的,丈夫一死便如抽了主心骨一般,见了这等情形,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听了人的言语,将家里田产变卖一空,还了欠账。如此一来,柳家虽外债已清,日后生计却没了着落。偏生此时,有人上门提亲,求娶柳娉婷。此人便是前文所述,李仲秋口中的张炳华了。
这张炳华原是钱塘县人士,家中世代经商,颇有几分家财,他自幼读过几本书,然因他文章不通,弄到二十岁上,也还只是个童生。两年前为些细故,走到这淮南城来,住着不去。季秋阳同他因着生意有些往来,此人生性铿吝,油滑浮浪,且最擅钻营,拿人把柄,趁人之危,世人便送了他个绰号,叫做“活泥鳅”。他既是这等的性情,季秋阳同他不免便有些不卯。
此人文墨有限,却偏爱附庸风雅,常做些歪诗,填些酸词,又迫人品评。一次宴上,季秋阳被他缠的不耐烦了,便当面讥讽了两句。这张炳华当众出丑,又顾忌季秋阳是淮南当地人,且身份不同寻常,不敢明着招惹,面上只干笑两声就罢了,暗里却怀恨在心。因往日会上他曾见过那柳娉婷一面,喜她貌美,又听闻柳家与季家往日里有些故事,便动了心思。又因碍着季秋阳在,不敢造次。只待他一走,便即上门,送了许多礼物,提亲求娶。
柳氏本看不上这张炳华为人,柳娉婷自不用说,见了他那等性情人物,与季秋阳相比当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死也不肯点头。奈何柳家出了这等巨变,家中无以为继,柳氏又是个没脚蟹,经不得人软磨硬泡。张炳华又施些小利与那左邻右舍的妇人,令她们与柳氏说:“你家中见已如此,备不得嫁妆,还能指望女儿嫁个什么人家么。你又没有儿子,日后又靠谁来奉养。难得有人肯娶,嫁了也罢了。没有儿子,靠女婿也是一般。”柳氏听了这些人的言语,便动了心思,也就应了下来。柳娉婷虽是不肯,却也抗不的父母之命,只好认了。
季秋阳听了李仲秋的话,闻得这柳娉婷竟许给了张炳华那样的人,不免暗叹可惜,又问道:“既许了他家,已成亲了么?”李仲秋道:“因柳世伯过世不久,柳姑娘尚在孝中,还未成亲。两家商议定了,只待孝满便嫁过去。那张炳华倒也算殷勤,差不离一天一遭的往柳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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