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渊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声调却变得更冷了:“知道了。”
等着阿意行礼退下,整个房间又只剩下萧沉渊一个人。巨大的烛台上混杂了沉香屑造成的巨烛火光摇曳,清浅的香气就像是女人身上的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让人心头发热。而那点缀在一边的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更是珠光璀璨,光华流转。烛光和珠光互相映衬,还有那水银似得铺了一地,整个房间都亮的好似白日。
房间里面非常的安静,几乎只能听见烛芯偶尔因为剧烈燃烧而产生“噼啪”声。萧沉渊非常疲倦的用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垂了眼。
每到晚上,他就必须要点着灯才能睡下,那日在皇陵行宫因为要顾忌易雪歌没有点灯,所以一整晚都没睡着,只是天明的时候稍稍闭了闭眼。可是,大多数时候,就算是点着灯,他也睡不着。
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他总是会想起那个黑暗的密室。没有人,没有光,四肢无法动弹的被锁在那里,就像是个死人,连呼吸都困难。除了不断流血发臭的伤口和那被各种刑具折磨的皮开骨裂的身体之外,他甚至无法证明自己还活着。那个时候,他甚至期盼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继续对他用刑,或者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被最亲近、最信赖的人背叛,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被人踩在脚下,比尘埃都不如。他无数次想过去死,却又不能去死。
萧沉渊捂着额头笑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痛——那是换皮的后遗症又或者是他自己的臆想。
“我比仇恨更加珍贵?”萧沉渊轻轻的把易雪歌说的那句话重新咀嚼了一遍,声音低低沉沉的,就像是冰化开后的雪水,眉眼处是深不见底的疲惫。
这样的深夜,萧沉渊是因为失眠症发作而无法入睡,但也有人是癔症发作无法入睡,四处发疯。
四皇子和五皇子虽然精神上面都有些问题,但是两人的发疯症状显然是不一样的。四皇子成天呆呆怔怔的,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就是一天,伺候的人只要记得给他喂饭喂水,伺候梳洗就行了。五皇子却成天大呼小叫的乱窜,好在他已经被圈禁,左右就那么点地方,大家努把力还是能把人找到的。
这一晚,五皇子也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一眨眼的功夫又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去。一群宫人心里恨得不行,嘴上更是少不了闲话,却还是只能尽职尽责的四处找人。
九香乃是刚刚被调过来的在小厨房做事的,这时候也被拉了壮丁,一起找人。她打了几个哈气,睡眼朦胧的满院子的跑了一遍,正准备见众人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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