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叫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人仿佛已经沉淀在了心底,如同举世无双的珍珠,深海寂寞、无人知晓。只有极偶尔的时候,她才会触景生情,想起旧人,但那也只是似酸微甜的感觉。
她已经到了可以足够冷静宽容的对待那一段感情的时候。真正的爱本应该给予人平静和幸福,她此时隔着记忆的长河思及那逝去之人的时候,觉察到的便是一种微薄的温柔。
毕竟,哪怕萧沉曜对她再吝啬,不曾给予她一分的慈悲,她也曾拥有一段属于少女的青葱时光,岁月温柔,让她的余生都不会苍白。哪怕是老了,她也会想起,有骑着白马的少年英雄自尸山血海中朝她伸手,救她于水火。她也会记得,自己是如何望着那人,心如鹿撞,求而不得。
那就已经足够了。
萧沉渊非常轻易的就能从易雪歌的脸上看出她的心思。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儿心塞。所以他干脆的搁下手上的杯子,咳嗽了一声后便道:“人都死了这么久,你还记得啊?”他勾了勾唇,神态冷漠,“我都快要忘记他是什么样的了。”
易雪歌只以为萧沉渊是不喜欢和人比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你和他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她干脆认真的举例道,“他战场上虽然奋勇在前、无人可敌,私下里待人却甚是宽容,谦和有礼,从不失礼于人,从不依仗身份持强凌弱。”
萧沉渊嗤笑一声:“可他心里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装得再像,也就那样。”
“你还听不听我说完?!”易雪歌瞪了萧沉渊一眼,见他安静闭嘴,然后才重新构思了一下词句,接着说道,“他那样的强者,知晓自己身负的责任,从无一日轻忽,才能真正的叫那些最高傲的人为之心悦诚服,生死相托。”
萧沉渊并不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握着杯子,似乎没有认真听。
易雪歌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萧沉曜的用计再冷酷,但他的心也是软的,至少他对臣工推心置腹,对士兵用心负责,对无辜弱者心怀怜悯。”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萧沉渊,一字一句的道,“可是你却不一样,你看着再如何的温柔绵软,你的心也是冷的,又冷又硬,像是石头似的。”
“都是救命恩人,你怎么好贬低一个抬高一个?”萧沉渊笑了一下,非常短促的笑意,一闪而过。黑色的眼眸投出的眸光冰冷锐利一如刀剑,暗夜里面也难掩锋芒。
易雪歌却十分冷静的回望他,半点不让:“岂不闻‘国士遇我,国士报之’。你不施与真心,那么你身边围绕的也只能是那些逐利之徒。”
萧沉渊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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