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的行礼问安。
慕容恪把视线从安安的身上飞快扫过,不敢有多一息的停留,生怕自己的视线再也挪不开。
安安被带下去了,只剩下秀兰和慕容恪两人。
慕容恪心口觉得心口已经腐烂长了蛆,又绝望又麻木,可还是把决定告诉了秀兰:“我会请旨去守边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我名下的房舍田产,过几天会整理送过来,都留给你们母子!”
秀兰能看见眼前男人眼中的荒芜与空洞,但她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同情给他:“你可以托族中人看管,若待安安成年加冠后愿意接受,我不拦着,若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他。”
慕容恪严重溢满痛苦:“秀兰,你别这样,我——”
秀兰站起身,定定看着慕容恪,突然,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慕容恪痛苦地闭眼又睁开:“大公主——”
秀兰一个字也不想听,又一个耳光狠狠甩了过去:“我和养父两次救你性命,你不由分说断了我去江南的路就算了,放任救命恩人和救命恩人的女儿,在你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人侮辱,我为安安有你这样的生父,感到耻辱。”
慕容恪低头,不敢反驳。
秀兰想起她的孩子,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了,你能放任你的母亲、你的弟弟妹妹被马氏和一干妾室如此欺凌,我一个小小村姑的救命之恩又算的了什么。
慕容恪,你是畜生,不折不扣的畜生,你和马氏一样,应该下地狱的畜生!
你,为什么,不和马氏一样,去死!
我的安安为什么要有这样不堪的出生,如果我现在不是公主的身份,我的安安出生在我没有名分之前,他就是奸生子!奸生子!
他无论本人多优秀,光是出生,就会让他这一生都会抬不起头。
慕容恪,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为了你的心目中最最亲爱的祖母,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畜生!
你,应该,去,死!
去死!”
*
慕容恪请旨远赴边关,他走的时候,只带了一把剑,和一只色彩斑斓的小木马。
这是他按照记忆,比照安安的小木马做的。
可是,他知道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开拔那天,正是大公主和信王府结亲的前一天,一大早,街上就有两府的家丁来来回回的忙碌,慕容恪仿佛没有看见,牵着马慢慢走出城门。
身后有风卷起黑色衣袍,一条热闹的街,和一个落寞的人,很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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