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吟是他见过脾气最倔的记者,也很坚定。
几乎是从大一那一年,她就主动来台里申请实习。一次被拒,就第二次第叁次第四次,直到申请到机会为止。
赵鹏立也不清楚这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哪来这样一股韧劲儿,非要做记者不可。
“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是我的执着,也是使命。”九年前,她就是这样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认真又坚定地说,“我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
现在不行,但以后会努力。
赵鹏立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满腔热血的。当时台里正好缺人手,他就把她丢到了下面给人带。
谁知道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什么苦都能吃。
实习到她大学毕业,也没有投简历去别的地方,只问他:“台长,我能留下来吗?”
四年了,她可以留下来吗?
现在她站在眼前,赵鹏立也有当年那样的感慨。向吟似乎也是,但她表现得格外平静。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向吟低下头,“是我没有查清状况就擅自行动,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留下我。”
来时周召跟她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封举报信就是一场恶作剧,捏造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有向吟信了它的邪。
虐待老人这种事没有传出去前,是非难定,但贩卖人体器官,这事就可笑了。
养老院大都是些六十岁往上的老人,身体器官已经开始衰竭,怎么可能取他们的器官去卖呢?
那一片区域在开发,政府的批文早就下来了,准备拆除重建。老人是在叁天前转移的,爆炸原本没那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提前了。
周召的车刚好要开过去,幸好第一次爆炸范围不大,本身就在郊区,附近也没有什么居民,无人受伤。
“我以为你今天来是直接请辞的。”赵鹏立半开玩笑,“休息了两天,想通了?”
无组织,无纪律,换成其他人,赵鹏立见都不会见她,直接让人事部把她开了。
可这个人是向吟。
她很认真乖顺地认错,“应该早就想通的。”
“你这性格,最适合当记者,但是也最不适合的。”赵鹏立提醒她,“向吟,不管是做女人还是记者,我希望你都记住一句话:过刚易折。那些不该去查的东西,就不要去查。”
最后这句话,隐隐地带着一丝警告。
向吟没忍住,“台长,能让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吗?”
老台长已经年过五十,即将退任。那双眼睛看过很多东西,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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