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认错,暗暗松了口气之余,心中更没了负担。
“你是何人?”
乔乔回过神来问他。
她哭过后的嗓音还有些绵糯,半点也显不出让人讨厌的无理取闹。
“甄嬷嬷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两个问题,乔乔很显然更好奇后面那个问题。
而乔旧沉默了片刻,也只回答了后面那个问题:“我受过春娘照拂的恩惠,她是我的恩人。”
恩人?
那就是和甄春娘要好的人了。
乔乔早就没了眼泪,愤懑的情绪也去得无影无踪。
她黑眸轻眨几下,抬着下巴对少年说道:“你方才是冒犯了我,所以你须得为我办一件事。”
少年眼睫微垂,不着痕迹地将情绪敛入阴霾之下。
天暗了下来。
大概是受了白天事情的影响,乔乔到了晚上也没甚胃口。
用过晚膳之后,她眉心才纾解了些,叫人又送了一笼蟹黄汤包过来充当夜宵。
映浓打量着她脸色,颇是委婉地提起她今日在乔旧跟前说出的话。
“姑娘晚上让那人在外面等着,莫不是要去见他?”
乔乔摇头,咬着手里香软的包子道:“他那般惹人讨厌,自然是叫他在我院子外站一晚上,骗骗他罢了。”
映浓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作弄旁人出气罢了。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映浓也就没放在心上。
待到就寝时辰,屋里屋外的灯都熄了。
终于等到映浓睡熟的乔乔才爬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三更天。
乔乔下了榻去,将剩下的蟹黄汤包塞到了怀里。
她笨拙地系上衣带,又蹑手蹑脚地摸黑走出屋去,为这种偷偷摸摸感到略有些紧张。
甄春娘说,七日之后就肯侍奉乔乔。
映浓说,一个人若不进食,很难熬过七日。
乔乔已经放下了自己矜贵的身段,温言软语请求甄春娘提早结束惩罚。
可甄春娘却好似一头不畏生死的倔驴,宁可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也坚持要把乔乔的脸放在地上践踏。
乔乔长这么大,一直被人想方设法高高捧起,哪里见过她这样的?
乔乔心里酸酸麻麻,说不上什么感觉。
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大家看见乔乔都笑脸相迎,只有甄嬷嬷敢冷着脸,对她冷言冷语。
这个甄嬷嬷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光是这点,就由不得乔乔不感到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