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禀道:“禀报老祖宗,几万援军围堵清丰镇,我军已无处可避。”
房屋里没有回应,沉寂得就像毫无涟漪的水面,久久之后,才传来一声退下。
沐锦书微顿,像是明了老人的表态,她端起桌上姜汤,神色淡漠地轻饮。
雅间内幽静雅致,纱帐被风吹动,一切都看似平静自然。
枯槁的手拈着三炷香,探入纸火间点燃,随之插入香炉中,祭案上立着一张灵牌,上面写着李清枫几字。
谢明鄞站立于房中,高大的身躯挺拔却略显清瘦,他深邃细长的眼眸凝望着灵牌前的老人。
从踏入这间房间的那一刻起,他便顿住了,久久无法平静,从未想过这一切的始末,竟是最为敬重的祖父。
他问设想过任何人,但未怀疑过他,难怪从祖父诈死之时便觉得蹊跷。
“为什么。”
太上皇望着淡淡青烟的香炷,听身后之人提问,他侧过身来,声线沉厚:“昭宁也曾问过这句话。”
谢明鄞剑眉轻蹙,太上皇将双手负于身后,回道:“因为夙愿。”
他负手走下来,尚直的脊背微微躬着,缓缓道:“昨夜老朽若趁乱撤离,麾下南境之师十万可与朝中一争,朝廷势力不陨也残。”
言此,太上皇将腰间的朱雀玉牌取下,“若老朽几年后辞世,麾下势力交托于你,你如何决策。”
谢明鄞面容沉着,收敛躁动不安的心绪,说道:“祖父掩其身份,复辟另起,父子相残,战乱四起,容天下看尽笑话,置南境百姓的安居于不顾,孙儿不能苟同。”
太上皇听言笑了笑,“但老朽选择留下,昭宁曾说你无心于权位。”
谢明鄞道:“并非是无心于权位,是孙儿不追求,既然国泰君安,太子清廉义正,于国家一片赤忱,那他比孙儿更适合权位。”
太上皇沉顿片刻,看着眼前的青年,五官深邃,眉眼细长,却与皇帝有三分相似。
终究是他弄错了。
太上皇背过身去,平静道:“昨日皇帝的密信传至老朽手中,这混账东西倒是将老朽看得一清二楚。”
昨儿一夜未眠,信中所写的便是有关齐王之死和齐世子的身世。
多年来,皇帝之所以敢放心将次子交与他教导,原来一直都是他错意,二皇子不是齐王之子。
当年为保下那孩子,他做了手脚,直至如今才明了,从来一开始,皇帝就有所察觉。
“罢了,是祖父对不起你。”太上皇摆手,曾挺立如青松般的脊背,在此刻显出几许佝偻,“那混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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