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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凝虽时常与太子赌气, 但又有几时是真的讨厌他, 朝夕相处三年多,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
许凝柔白的手臂环着他的肩膀,那股子蛮劲教人难以喘息,若是将康儿吵醒了,他自己去哄孩子。
思绪迷朦,情浓意重。
良久之后,清水端入寝殿,窗牖敞开,清风吹淡热意,还有炭火的暖意。
屏榻上那一滩湿濡的薄褥被换了一套干净的,散落的衣物也收了下去。
终究还是逃不过孩子的哭声,奶娘被太子传进去,将太孙带下去哄睡。
屏榻间许凝睡得深沉,未听见孩子转醒,这一两个月来,睡得都不怎么好,经太子这一折腾,乏得厉害。
太子立在屏风旁,正系着矜带,见奶娘没能将孩子哄好,只好抱下去。
太子微微蹙眉,出声将她拦下。
奶娘抱着轻泣的太孙不敢再动,只见太子提步行来,身量颇高,气宇不俗。
这男人啊,事前事后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奶娘到底是见识多,哪里会瞧不出太子殿下这神色奕奕的,是占了太子妃的便宜。
太子停顿步伐,则从奶娘手里将孩子抱过来,问道:“他是怎么了。”
此前许凝喂过食,怎么这就又哭了。
奶娘哽了下喉,恭恭敬敬回道:“兴许是睡不好,吵着要娘。”
似乎是太子身上有太子妃的味道,孩子入他的怀,哭得小了些。
太子拧着眉头,静默须臾,便挥手命奶娘退出寝殿。
随后,他低眸看着怀中哼唧的儿子,虽然有时嫌儿子吵,但大多时候还是心有暖意的。
谢明擎低语道:“你吵着要娘,孤还要媳妇呢。”
他声线尤为冷沉,带着几许低哑,似乎颇为肃正,但说的内容却格外小孩子气。
谢明擎抱着儿子来到屏榻前坐下,榻内的许凝尚未醒来,身子上披着绒毯,衣衫轻薄,脖颈处还有点点红痕。
谢明擎怀中的儿子停了哭泣,但睁着眼睛张望,颇有精力,二人大眼瞪小眼。
谢明擎侧眸看了看安睡的许凝,好在这孩子是在她睡着后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