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似是能望进人心底,顾蘅露出个了然的笑意。
两列宫人着绯色,聘聘婷婷的拿着宝瓶、石榴、香炉等物件走在前面引路,邵云朗刻意落后半步,与顾蘅并肩而行,手心都紧张出汗了。
正想找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顾蘅便先开了口,陛下,嫁或娶,对老夫看来并无不同,如今见筝儿夙愿得成,老夫心里自是十分欢喜,想来陛下也是如此?
邵云朗点头道:自然如此。
那便不必心怀忐忑。顾蘅微笑着拍了拍邵云朗的手臂,老夫对你很是中意。
顾蘅会这样说,让邵云朗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一惯伶牙俐齿的陛下竟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他觉得此时该说一句人交给我您放心,但又觉得顾远筝又不是地坤,他才是,这么说多少有点怪
眼见就要到顾远筝门口了,邵云朗急的额角青筋跳了跳,一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终于脱口道:爹!
顾蘅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邵云朗。
不怪邵云朗嘴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别人叫出这个称谓,话一出口耳根先红了,后面想好的话又忘了个干净,只结巴道:朕啊,我和阿远我俩
陛下不必多言。顾蘅笑的见牙不见眼,挥了挥袖道:别误了吉时。
直至彩绸低垂的帝辇进了紫梁大街,两侧百姓细微嘈杂的声音入耳,邵云朗才回过神,掩面叹息一声,太丢人了,我今天怎么回事,连句话都没说明白
一只手从旁伸过来,不轻不重的握住他的手腕,拇指还摩挲了两下,顾远筝低笑道:你叫他那一个字,抵得过千言万语了。
唉邵云朗又叹了一声,抬头道:阿远你你
这是陛下今日第二次失语了,他茶色的眼底映着眼前人,半晌呐呐道:你今日真好看。
顾远筝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生得不错,但直到此刻才恍然生出几分得意,车辇还在向前,他于万人跪拜中倾身向前,凑近那双茶色的眼瞳,低笑着问:陛下喜欢吗?
邵云朗点头,顾远筝便暗了瞳色,低头便要吻上来,被陛下强硬的抵住了肩膀。
你等会儿邵云朗盯着他的唇,你擦唇脂了?那别亲了,蹭掉了怎么办?
顾远筝:
看来他还是不够好看,小五竟然还能分心去想他擦没擦唇脂?
微凉的指尖抵上邵云朗的唇,顾远筝眯眼道:不及陛下风月场所去的多,唇脂是何物臣不知,不过陛下若是想让唇色更艳几分,臣倒是可以相助。
他一字一顿道:不用唇脂。
邵云朗:
救命,这十年老陈醋太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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