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杨方宏报备了一声,那一包冰糖才留在了秦默手里。看着那包冰糖,寝室里的男孩子眼里几乎都要冒绿光了。
沈卓云坐在上铺翘着二郎腿,桃花眼斜斜一挑,似笑非笑:“都他妈把口水给我咽回去,谁敢不开眼,老子不用告诉教官都能扒了他的皮。”
寝室里男孩子都畏惧地缩了缩头,不敢再去看他。
秦默的床铺也是上铺,紧挨着沈卓云的床铺,因为白天累过了头,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是以并没有听到沈卓云这话,也没有看到集中营夜间闹剧。
毕竟是一帮半大的男孩子,精力旺盛的很,更何况能进来的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有几个不挑事不舒服的。每当到了晚上,宿舍楼一锁,灯一熄,那就是这帮男孩之间的发泄时间。
白天的一切愤怒和不满都在夜间得到宣泄,殴打,侮辱,戏弄,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守夜的教官根本听不到里面细微的声音是学生的痛呼。
————或许教官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并不在意这种互相施暴的行为。
就像很久之前的一个笑话,每个人都在吃饭,睡觉,打豆豆。那么,总有一个可怜的豆豆。
最近扮演这个角色的是一个叫朱子英的男孩,瘦瘦小小,带着小眼镜,看着有些胆小,男生们叫他“眼镜狗”。
他只有六个月的训期,被家里人送过来似乎也只是希望他能好好锻炼一下,顺道纠正一下他那娘们一样懦弱的脾气性格,却没想到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都是一个被欺凌的对象。
这里有那么几个男孩子是进过少管所的,几乎把少管所的一套都直接搬了进来,变着法地折腾他。
没人会替眼镜狗出头,不是熟视无睹,就是同流合污,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或许有同情和怜悯,却不会有耿直和义愤填膺————这样的刺头早早就被教官拔去了。留下来的,不是惯会装模作样坏透了的,就是被磨去了棱角麻木不仁的。
说起来,要不是秦默进来后跟沈卓云混得熟,只怕也少不得被一顿折腾。
灯熄了没一会,就有男生从被子里出来,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音。
然后就是轻微的碰撞声,和男生闷闷地叫喊声。
沈卓云倚在墙边,月光从透过玻璃窗洒在床铺上,落在秦默脸上。
细长的眉,合上的凤眼是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眼尾处微微上挑,原本就是很精致淡漠的长相,在月光下更显得清寂凉薄。
沈卓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张脸上,抬手触了触秦默睡梦中紧皱的眉宇,眼眸中色彩越发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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